除了林家和三叔公,没有人从柳庭恪那里拿到春联,一概都被窦苗儿以“已经订出去了,暂时没有多余的”给顶了回去,不满渐渐的积累起来,风言风语逐渐传开。
窦苗儿今年已经马上就要十五,林虎十七,两个人隔三差五就要出去,传什么的都有。
其中最为不遗余力抹黑他们的就是柳江了!
柳江上次被打的不轻,现在也没好全,天天拄着拐出门,坐在阳光正好的大木头上,和一群爱嚼舌头的妇人说长道短。
他可是至今还记得窦苗是算计了他,一开始是很气愤,但是后来反复寻思,那丫头卸他胳膊的手法干脆利落,她怎么会这样的手段?
随后细思极恐,眼看着这丫头越来越有主意,两人的日子越过越好,他却差点儿残废,原本的忌惮也慢慢变成更疯狂的嫉妒,最先传出窦苗儿和林虎闲话的就是他!
用柳江的话说,如果没分家,他们家可容不下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也就是欺负柳庭恪年岁小不懂事儿!
柳庭恪出门透透气,才出门就遇见柳江在嚼舌根,见到柳庭恪过来,不仅没有闭嘴,反而招呼起来:“二牛今日怎么出来了?怎么没有忙着赚钱?”
“柳二叔,现在族谱上我的名字是柳庭恪!”
客观事实上,柳江从哪方面论都是他的长辈,他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怎么说二牛也是大哥大嫂给你取的名字,你这不是忘本吗?”
柳庭恪不欲与柳江这种人说话,转身就走,却没想到柳江反倒不依不饶起来,“二牛,这血浓于水,我是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才提醒你,你那童养媳过了年都十六了,早就能嫁人了,林家小子又高又壮,这两人天天出去谁知道都去干些什么事儿?你年纪小不懂也是正常,但是你这眼睛可是要擦亮一些,别被人带了绿帽子还巴巴的给人赚钱!”
柳庭恪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柳二叔慎言,心思龌龊的人眼中人人皆龌龊,苗儿和虎子哥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
柳江不屑的嗤笑一声:“你清楚个屁,你懂男女之事吗?与林家小子一比,你就是个小屁孩儿,搞不好现在这两人就不知道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快活呢!”
周围的人也捂着嘴偷笑起来,对于柳江这种无赖,柳庭恪本来不想搭理,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忍耐力还是不够,他现在觉得窦苗儿给他套麻袋暴打一顿的行为分外解气,因为现在他也想再这么干一次!
“柳二叔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比较好,您的伤可要好好养着,万一落下残疾可就不好了,毕竟我记得柳奶奶之前一直想让您接替我爹的活计,去做货郎呢,若是没有好腿脚,可做不了货郎!”
柳江顿时怒目而视,他可没忘记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我好心提醒你,你还不领情,有朝一日你这小兔崽子当了王八也是活该!”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
柳庭恪回了家,虽然他明知柳江不过是信口开河,但是依然觉得十分生气,一个字都没写。
窦苗儿一回到家,就看见柳庭恪整个人坐在书桌前冒冷气。
“怎么了?”
“你不要出去卖春联了,以后我养你!”
窦苗儿愣了一下,“为什么?我喜欢自己赚钱!”
“以后有你赚钱的机会,这生意也卖不了几个钱!”
窦苗儿白了他一眼:“这一个月就能赚明年一年的生活费,你管这叫赚不了几个钱?”
“明年我会赚钱!”
“那如果我非去不可呢?”
“我不会再写了!”
窦苗儿再次恐吓他,但是这次柳庭恪出乎意料的坚决不配合,“你闹什么小孩子脾气?别以为自己有一副小孩子的身子就真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信不信我揍你!”
柳庭恪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他有小孩子的身子,他拉着脸不说话,窦苗儿拿他还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她才尝到赚钱的乐趣,柳庭恪就撂挑子,她还不高兴呢!
柳庭恪说到做到,真的不再写一个字,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小燕儿过来,窦苗儿才知道原来是柳江惹出来的!
窦苗儿气的恨不得再暴打柳江一顿,最让她生气的还是柳庭恪:“你是不是有毛病?你竟然会怀疑我和虎子哥?”
“没有,我知道你肯定看不上他!”
“那你生什么气?”
“我不高兴!”
窦苗儿这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你不高兴就来折腾我,若是以后再有什么人嚼舌根让他不高兴,还都要找她撒气呢!
“你知不知道你在无理取闹?”
柳庭恪不说话,在窦苗儿的眼里这无异于默认,他这是皮痒了!
“写不写?”
“不写!”
窦苗儿活动了几下拳头,柳庭恪生气的大喊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夫君?”
啥?
看到她吃惊的样子,他更生气了,虽然他心里十分清楚的知道窦苗儿确实从来没把他当成夫君,但是看到她这个表情还是不可控制的想要发火!
“你还想嫁给谁?且不说衙门里还有咱们俩的婚书,就说咱们在一个炕上睡了这么久,你还能嫁给谁?你能不能试着把我当成男人去看待?你怎么就知道咱们两个一定过不好?”
窦苗儿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震慑住了,她一直就觉得他们两个就是合作伙伴,顶多算是室友,再超出这个范围的感情就真的再也没有想过了。
而且柳庭恪不是还一直都不确定她是敌是友,还总是不厌其烦见缝插针的试探,所谓的未婚夫妻也是逢场作戏,这怎么突然之间就要跟她假戏真做了?
“你……我觉得我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妻子,至少不会是这个时代人眼中合格的妻子!”
“我知道,但是我不在意,我不需要你做什么,除了生孩子,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学不会的!”
窦苗儿:……
这个真是一个诱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