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腊月,时间突然就变得快了起来,窦苗儿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就到了腊月二十八,蒋胖子都回家了。
窦苗儿手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这是她一个月来她跟柳庭恪学的新技能,脑子再好也架不住事情太多,记性好也不等于能把脑子当成计算器,她终于意识到了算盘的重要性。
现在她已经能用的熟练了,聚贤庄的账本在三天前送到了她的手里,她正在算分红,在柳庭恪时不时的指点下,已经算得差不多了。
其实聚贤庄有账房,但是她想自己做,她所欠缺的太多,什么都要做一做,年终的核账是重中之重,总要自己亲自做才能更容易发现哪里容易出问题,哪里容易动手脚。
但是一个店的工作量就这么大,真不知道慕子钰是怎么做到的。
哪怕下边的账房都核算好了盈收,可是这么多店面加起来的总账他应该是不能假手于人的。
“柳庭恪,慕大哥到底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尽量,让我们不要刻意等他。”
“对了,三叔那边怎么样?请动了没有?”
“嗯,已经说好了。”
“对了,伙计们的赏钱准备出来了吗,明天就要歇业,得随着工钱发下去。”
“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窦苗儿一边点头,一边将算盘清掉:“我也好了!”
她高兴的在账本上边写边说道:“今年没少赚,回本之后还赚了几百两呢,一会儿就把分红给他们送去!”
“嗯,我陪你一起。”
“真是不想给死胖子,银子都让他给那朵白莲花送去了!”
“管他作甚?”
蒋胖子和蒋老爷说是在乡试中出师不利,所以奋发图强,留在书院学习,其实是忙着赚钱,一个月的功夫几乎把鲤县每一个村子跑了一个遍,赚了将近四百两,结果他一分没留,全给芙蕖送去了!
从八月份回来到现在,他已经给芙蕖送过三次银子,加起来有快五百两了,按照这个速度,三年六千两没准还真可能。
但是窦苗儿不知道的是,其实是八百两,他和柳庭恪之间还有合作呢,只不过这两人瞒得严严实实的。
窦苗儿只要一想到那么多银子都进了那朵盛世白莲的腰包,她就想大骂蒋胖子败家子儿,甚至恨不得揍他一顿,直接揍醒也行,
如果蒋胖子真的占到什么便宜她也不觉得很离谱,就当是嫖资了,不过是贵了点儿,可是他连人家手都没摸着,就只得了几封说相信他的书信就让他心甘情愿的大把掏银子,她真的怀疑那个芙蕖会什么邪术不成?
不过心里虽然这样想,可还是要给的,毕竟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她哪有权利管蒋胖子怎么花?
不过她也使了一个小心眼儿,给蒋老爷写了一封拜年信,告诉了蒋老爷这件事儿,这下蒋胖子就不敢随意把银子给人了吧,否则看他怎么解释银子的去向。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蒋胖子这个不要脸的说曾在佛前许过愿,若是将来有出息,赚的第一笔钱要悉数捐给庙里还愿,就这样,银子又被他送了出去。
而这一切,窦苗儿一无所知……
大年三十这一天,慕子钰紧赶慢赶还是赶了回来,柳河也早早过来,相比去年两个人在柳家村的冷清,今年热闹了许多。
众人一起包了很多饺子,还放了十几枚铜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连窦方小小和石头都吃到了铜板,窦苗儿愣是一个都没吃到,就像是刻意避着她一样,她一口气拆了十个饺子,一个都没拆出来。
柳庭恪随意一夹,就咬出来一枚,他忍不住笑了。
慕子钰说道:“这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放,无心插柳柳成荫!”
看着她微微撅着嘴的样子,柳庭恪把自己吃出来的铜板都放到了她的面前:“我的福气都给你!”
“这不好吧?大过年的,万一真灵了怎么办?不然一半一半?”
柳庭恪摇了摇头:“我最大的福气就是你,你有福气我才能有更大的福气!”
柳河明显是还没有习惯柳庭恪时不时这让人头皮发麻的情话顿时红了脸。
窦苗儿下意识看了一眼柳河,也红了脸,还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换来柳庭恪一个“恬不知耻”的笑容。
慕子钰这次回来消瘦了很多,不过精神头儿还算不错,想来除了劳累也是没有其它大问题的。
他带回来很多烟花,石头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放烟花了,窦方的话不多,可是也明显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连小小都跃跃欲试。
窦苗儿和柳庭恪站在院子里,柳庭恪说道:“去年我们只能站在院子里,自己点起一个火堆,那时我就想着,如果有烟花就好了,可是今年,我们就能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烟花了。”
“这明明是慕大哥买的。”
“是我让和雅兄买的,想跟你看烟花,就像你看的话本里写的那样,每年都跟同一个人看烟花。”
说着话,烟花已经升上了天空。
这个时代的烟花不大,声音还很响,其实不太好看,但是她却觉得很美,因为身边这个“老妖精”……
烟花放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大家都亲自试了,连柳河都亲自放了几个,他高兴的像个孩子,说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放过烟花。
烟花放完,慕子钰就回去睡了,他太累了。
柳河也回去了,他倒是没什么事儿,就是觉得自己该走了,他这么大岁数,站在柳庭恪和窦苗儿这样的年轻人身边,总让他觉得不自在。
只剩下窦苗儿和柳庭恪两个人,他才拿出了一支木簪,虽然样式很简单,上边只雕刻了简单的云纹,可是打磨的十分光滑,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