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公子,算了吧,反正这荷包也没什么用,当初买的时候还说会给你带来福气呢,但是戴上之后不仅家道中落,还屡试不第,你去年又没考上吧?要我说你现在穷困潦倒就是这荷包害的,不要就不要吧!”
“这怎么能是荷包害的呢?我……”
“怎么不是?要我说你这荷包早就该扔了,这么多年你可有顺当过?若是换做我,谁爱要我送他,走吧走吧走吧,许久不见我们叙叙旧!”
窦苗儿拽着樊清肩膀上的媳妇就要拉他走,柳庭恪默默把窦苗儿的扒拉掉,自己拽了上去,沉着脸说道:“你若是现在不走,那以后也不要找我们了。”
樊清顿时老实了,毕竟他的朋友可是真不多啊,那……
“一个破荷包,我送你了!”
樊清此刻倒是大方起来了,一挥袖子,老子不要了!
他这一不要,那人反倒是来劲了:“一个晦气的破荷包,谁稀罕?还你!”
窦苗儿心里一喜,然而“谢”字还没说出口,樊清就说道:“说不要就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窦苗儿:……
那人一生气,直接扔到地上:“你都不要的破烂儿,我也不要!”
那人生气的走了,小小默默捡起来,小声说道:“那我要……”
窦苗儿心里翻了个白眼:“都拿回来了,怎么又不要了?”
“我觉得你说的有点儿道理,就是从这荷包拿回来的第二年,我爹就病了,我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也考不上举人,没准真是这荷包作祟!”
窦苗儿现在突然理解柳庭恪了,她现在好想一脚把樊清有多远踹出多远!
他们刚刚走出没几步,小小一回头,发现那扔了荷包的男人又回来了,天已经黑了,蹲在地上找。
“姑娘,他好像又后悔了,不然我给他吧……”
樊清说道:“给他吧给他吧,把晦气带给他!”
小小走回去,把荷包递给那男人的眼前,那人看了小小一眼:“你捡了就是你的,咱们抠门,但是咱们讲理!”
后半句话似乎是专门对着樊清说的,气的樊清顿时就要撸起袖子上去与他分辨个清楚明白。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窦苗儿赶紧把樊清拽走了。
樊清明显气的不轻,向窦苗儿和柳庭恪诉说自己的委屈,窦苗儿还没等说话,柳庭恪就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窦苗儿:……
人家好歹现在很伤心,很悲愤,又跟你说了半天,你多少也要安慰两句吧?
柳庭恪表示:没兴趣!
但是事实证明,樊清还真就吃这一套,他其实可能就是想说出来,但是别人是不是会安慰他,好像对他来说也不是很重要。
柳庭恪一问,他就立刻被这个问题吸引了。
“还不是裴大人,我去年九月份回临安郡参加乡试,又没考上,后来听说慎之考中了解元,于是就打算过了年来找慎之请教,但是老家那边出了些事情,就耽搁了,事情一解决就打算去找你们,但是裴大人又催着我让我干活儿,但是还好,在这里碰上了你们,这就是缘分啊!”
窦苗儿点头:“确实够缘分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干完活儿就走,这里我真是一天也不想多待,说真的,以前只有我被别人说抠门的份儿,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比我还抠门的人,还是见到这么多!”
小小笑着说道:“那也挺好的,在这儿您最大方!”
樊清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算了,太抠门的人真是太讨人厌了,我以后绝对不会那么抠门了!”
窦苗儿心想: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儿吧。
当问到他们来这儿做什么的时候,窦苗儿就如实说了,可是把樊清高兴坏了。
“巧了,好几个县都是跟我要去的地方一样啊,咱们刚好可以顺路结伴同行!”
窦苗儿看了一眼柳庭恪,见他没有说话,于是说道:“如果遇到顺路的地方,那就一起。”
樊清下榻的客栈与聚贤庄离得不远,说完了话就各自回去了。
窦苗儿问道:“怎么觉得你现在好像没有那么烦他了?”
“咱们的马车太颠簸了,这种小地方,会这门手艺的也几乎找不出来,我打算让他明天修一修。”
她就知道,柳庭恪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不过……
“他会修马车?”
“不知道,不过原来听胖子说他这人会的还挺多的,上次他来的时候还帮胖子修好了他们家的风箱,他说自己什么都会修,至于会不会修马车,问问再说。”
次日一早,窦方就把樊清叫来一起吃早饭,樊清感动不已,他自己平常都是前一天买好两个馒头,早上就着一壶茶水就凑合了,真是好久没有吃到这么正经的早餐了。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蔬菜粥和小菜,还有热乎乎的包子而已。
吃得差不多,柳庭恪问道:“一会儿你要去做什么?”
“我去河岸查看地形,看看哪里适合修建水坝。”
“远不远?”
“还成吧,走上大半个时辰就到了。”
柳庭恪说道:“那还不近,如果马车没坏,就能让窦方赶车送你过去了。”
樊清顿时双眼放光:“真的?马车哪坏了?我给你修啊!”
窦苗儿顿时朝柳庭恪投去了佩服的目光,厉害了!
“没想到你还会修马车。”
“慎之我不是跟你吹,除了考举人,我什么都会?我爹的棺材都是我亲手打的,一根钉子都没用,严丝合缝,而且当年我才十岁,抬棺材的人都对我爹的棺材赞不绝口,要不是我娘嫌晦气,我没准都靠卖棺材发财了!”
话说到这里,窦苗儿不禁问道:“你自己打棺材?”
他不在意的说道:“当时能卖的东西都卖了,钱都用来买药了可是我爹的病也不见好,后来大夫让安排后事,我爹就说让我娘拿张草席埋了他,我娘死活不同意,自己带着我进山里砍回来的木材,然后我多聪明,去村里木匠家里看他干活,看了十天,回家我就会了!”
樊清猛地吸溜的一口粥,直接将半碗都吃下了肚,“我爹临终前看见我给他打的棺材,说自己死的值了,我的手艺,给个金棺材他都不换!”
说到这里他明显很骄傲的样子,可是窦苗儿却觉得听起来很难受,一个十岁的孩子,自己给父亲打棺材,想想就绝望。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了,总之就是我很厉害就是了,快带我去修车吧,天天走那么远的路可费鞋了!”
算了,你还是留在金源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