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邵世忠这样说,户部尚书坐不住了,赶紧站出来澄清:“陛下,臣冤枉!”
顺德帝说道:“钱爱卿说说吧。”
“陛下,去年有多处遭到水灾,虽然不是特别严重百姓伤亡不多,但是粮食产量大幅度下降,都依照先帝的旨意减免了赋税,本来收上来的赋税就不多,而且后来先帝驾崩,还有您登基大典,虽然没有铺张浪费,但是花的依然是国库里的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共就这么些银子,谁都来伸手跟臣要,臣也是没有办法啊!”
钱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穷,他才难呢,全天下他最难!
顺德帝说道:“如今才是三月,要到今年十月新一轮的税收才会收上来,钱大人说说,朝廷可能坚持到十月份?”
“这……”
钱尚书悄悄看了一眼周作儒的方向,周作儒面无表情,钱尚书说道:“臣尽力……”
邵世忠说道:“陛下,臣以为钱尚书恐怕不能胜任户部尚书一职,自从钱尚书上任以来,朝廷就没有富裕过!”
“邵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上任以来没有富裕过?年头不好难不成还都是我妨的?而且咱们细数各个朝代,有几个是富裕的?我们不富裕还不是因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邵世忠冷哼了一声:“恐怕也不见得。”
“邵大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为官多年,不敢说自己有多大的功绩,但是绝对没有贪过一丝一毫,我今天站在这里,就敢说我是两袖清风,问心无愧!”
“钱大人何必这么激动,老夫也没有说什么,而且钱大人两袖清风老夫是信的,钱家也是前朝就传下来的世族,家底厚实得很,恐怕还看不上国库里那几两小钱呢,前几日老夫听说周小姐随随便便就拿出两千两的银票砸人,不巧,被砸的就是老夫那不成器的小辈,被人用银子羞辱还傻呵呵的乐,唉,谁让老夫没有周大人富裕,我那小孙女天天念叨着什么时候能再遇见周小姐呢!”
邵世忠猝不及防的就把周雪蓉拉了出来,周作儒自然不能再装聋作哑:“邵大人,这是朝堂,我们就是论事,您何必如此阴阳怪气的内涵本官,本就是孩子之间的小矛盾,让他们自己闹去也就罢了,而且本官也已经罚过小女,周家有今日也是全赖祖上积德,邵大人眼红也是太没有道理了吧?”
周作儒的嘴也是够损,怎么?邵家没有你们家有钱,就是人家祖上不积德呗!
邵世忠刚要说话,周作儒就说道:“陛下,有关今年会试食物统一这件事,之前并没有在朝堂之上拿出来说过,而且臣也没有看到过任何公文,是邵大人自己出面与聚贤庄交涉,至于从中具体的获利和价格并没有第三人能够作证,这恐怕不符合朝廷办事的规矩。”
“谁说没有人知道,陛下与首辅大人都知道,公文都已经入了档了,如果周大人想看马上就给您调出来,保证什么手续都不缺。”
周作儒说道:“会试是科举选拔人才最重要的一环,任何一个环节都是有可能出现纰漏,而首辅大人与帝师大人一声不吭就办了,本官念在多年同朝为官的情谊与至今尚未发现什么不妥的大事的份儿上没有找二位要个说法已经是分外难得,却没想到邵大人竟然率先发难,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说一说这件事。”
这就是朝廷议事,绕来绕去,最后总是要偏离初始目标就是了。
一直吵到了下朝,也没有吵出什么结果,看样子明日是还要接着吵的。
下了朝之后,在出宫的路上,邵世忠问道:“不知道周小姐受了什么罚,最好不要是禁足,否则我那小孙女岂不是遇不上周小姐了?”
周作儒说道:“邵大人,小孩子不懂事就别放心上了,都说女儿要富养,本官这也是有些富养的过了头,让您见笑了,不过邵五小姐为着千八百两的银子就如此,万一若是随便来了人拿出几两银子就把孩子骗了去,那到时候可就有的邵大人哭了。”
这两个人谁都不让谁,嘴上的便宜谁都没有占到。
而此时引出这两只老狐狸口舌之争的周雪蓉,却已经又坐着她那辆马车大摇大摆的上了街,并不是她现在已经不在意街上的流言,而是丫鬟来报,窦苗儿今日上了街。
窦苗儿是准备在京城把聚贤庄开起来的,而且这件事儿只能她自己来,慕子钰如今不方便上京,若是他一现身,王家就像是一只闻见鱼腥味儿的猫一样。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独立做这么大的事情,来京城的这些日子她都没有闲着,就算有柳庭恪的建议,她都没有轻易决定,几乎转遍了京城,最后决定还是选址在东城,而且这里还稍微靠近南城一些。
东城这里不像南城基本都是非富即贵,也不像北城一样充满了无奈讨生活的最底层,东西两城就比较中等,但是东城这边有比较多的外地商户在这里置业或者是租赁,而西城则是京城本地的百姓比较多。
这个地方算是十分不错的地段,至少对于窦苗儿她们来说现在是如此。
南城自然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但是聚贤庄的幕后东家是慕子钰,就这样一个因素就能劝退一大半的官员,所以他们做主要的客源还是有消费能力的百姓和商户们,对于上层人可以招待,但不是最主要的目标,在京城的首要目标就是要先活下去。
这个地段是窦苗儿货比三家之后的结果,而且窦苗儿今天要看的这个地方还有一点十分巧,那就是在离这里不到一百步的地方,也是一家火锅店,名字叫做集贤庄,也是主要做火锅,也是铜锅子。
这样明显的抄袭,窦苗儿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而集贤庄的幕后东家就是王氏二公子,没有把店开在南城,这也是王氏最后给自己的面子蒙上一层遮羞布的倔强。
窦苗儿今天特意没有吃午饭,就是为了来尝尝这集贤庄的饭菜。
她是聚贤庄的二东家,她不信王家不知道,而且她来店里吃饭,也总不能把她赶出去吧,窦苗儿大摇大摆的就进了集贤庄,在大厅随意找了个位置,“菜单拿来一份我看看。”
没错,今天最重要的事情还有就是来打探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