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庭恪马车顶上插着一把刀回了家,但是窦苗儿却在聚贤庄那边没有回家,柳庭恪想了一下:“去接青青回家吧。”
窦方又赶着车去了聚贤庄,正好到的时候窦苗儿从里边出来,本来她还没有发现马车的异常,直到柳庭恪说是来让樊清来帮忙加固马车,顺便接她一起回家,她才发现马车上的异常。
窦苗儿皱眉:“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同杰。”
柳庭恪没什么表情,但是窦苗儿却忍不住担心起来,他这是宣战吗?
柳庭恪摇摇头:“是通知,报复通知。”
窦苗儿的眉头紧紧皱着:“我……是不是太鲁莽了,我……”
柳庭恪伸手抹平她的眉头:“都一样,他这个人,只给别人两条路,一是顺从他,二是他出手之后顺从他,至少我们还赚了呢。”
“你少安慰我了。”
“不是安慰,事实罢了,咱们回家吧。”
马车就留给了樊清加固,两个人在回家的路上,窦苗儿的心一直都在提着,她害怕天上还是哪里会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一把刀来,但是柳庭恪却好像闲庭信步一样。
“青青,今日我去周家宣旨,但是我突然发现好像记忆里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我仿佛对从前越发的不在意了。”
“本来就不应该在意,都是过去的事,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
柳庭恪笑着点头:“青青说的对,和雅兄来信说会尽量来喝咱们的喜酒,但是我怎么发现你把好多事情都给和雅兄推了回去?难道你不想让他来京城吗?可是因为白马寺里面借宿的那一位?”
窦苗儿回答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都说了不再管他们之间的事情,只不过是我们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想好好准备,把更多的精力放到我们的事情上嘛!”
柳庭恪挑眉:“真的吗?青青这么在意我们的亲事吗?”
“那是自然,是不是比你在意多了?”
柳庭恪笑了笑:“我上次去白马寺的时候,老和尚跟我说了一件事……”
窦苗儿的脚步有些乱了,但是她还是强装镇定,“他说什么?”
“他说我是天煞孤星,会克死你,青青有多惜命我是知道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青青你怕不怕?”
“我怕。”
“那你会离开我吗?”
“我……我不知道……”
柳庭恪轻笑出声:“青青还真是诚实,连骗一骗我也不肯吗?”
窦苗儿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你若是真的会克死我怎么办?”
“那我就给你偿命,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疼你宠你爱你让你欺负我来赎罪,生生世世都卖给你。”
窦苗儿白了他一眼:“你又说胡话,谁知道有没有下辈子,若是没有我不就是亏了?”
“若是真的只有一辈子,那放开了青青岂不是我永远的遗憾?那就只能委屈青青了。”
柳庭恪突然凑近她的耳边说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开青青的,青青可记住了?”
窦苗儿退开一步说道:“柳庭恪,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像一个变态啊!你再这样我就逃婚了!”
窦苗儿是真的这样觉得,他眼里的神情又认真又随意,交织闪现出一种疯狂的模样。
柳庭恪却并不在意窦苗儿对他的评价,而是更加像个变态一样说道:“你知道真的变态会怎么做吗?会不择手段的抓回逃婚的新娘子,然后把人绑在床上,打断双腿,日夜宠爱,把她变成一个禁脔,然后生一堆孩子……”
窦苗儿摸了摸胳膊,觉得有些起鸡皮疙瘩,“你再吓我我就打你了。”
柳庭恪笑出声来:“青青原来这么胆小。”
窦苗儿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后快步走开了,柳庭恪跟在后边,也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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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煦接了圣旨,他态度平静,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神情游荡,周雪芙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圣旨上讲的什么内容。
周雪芙问道:“夫君,你知道这道圣旨在说什么吗?”
“知道,咱们马上就要离京了,收拾收拾吧,过几天就该走了。”
宁煦说完,就跪在太子妃的棺木之前,姿态颓然。
宫中不能烧纸,除了像是建安帝归天这样的大事之外,所以宁煦除了跪着,也找不到别的事情能做。
周雪芙看着太子妃的棺木说道:“是因为母妃临终前的话吗?”
宁煦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可能是太子妃的话,也可能她死让他怕了吧,夹在周氏与皇室之间的结局,太子妃仿佛是给他做了一个示范。
周雪芙说道:“殿下,你是唯一的皇子,真的要走吗?”
“走。”
“我们从小就在京城长大,如今却要背井离乡,而且此时离京,所有人都会以为我们是受了母妃的牵扯,就算到了昆州,也毫无威信可言,这也倒是都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日后父皇立了皇后,甚至立了太子,可能容得下你我?倒时候我们远离京城,自己又没有足够的权势,到时候如何自保?”
宁煦看着她,似乎是才认识她一样,“没想到表姐短短时间就想的这么周全,可是我还能做什么呢?母妃没了,父皇也厌恶了我,在京城我还能做什么呢?”
“但是只要在京城,就还有机会啊!”
宁煦没有什么反应,周雪芙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夕之间,全都变了样。
周雪芙原本觉得太子妃也是一个苦命的为了家族和男人付出太多的可怜人,但是此刻却有些怨恨起太子妃来,她自己发疯也就算了,却把所有的事情都弄的一团糟。
“快去告诉父亲,我与殿下不日即将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