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算是满载而归,回去的路上窦苗儿就迫不及待的让柳庭恪也吃了几口,柳庭恪其实很不习惯在车上吃,而且还是用手直接抓着满手是油的吃,
“回家再吃吧。”
“我刚才都用茶水洗过手了,而且还用手帕擦过了呢。”
柳庭恪只是吃了几口,就说什么都不再吃了。
窦苗儿也只是吃了几口,然后随意放下了,她说怕自己吃顶着了,以后吃不下。
柳庭恪一边用帕子给窦苗儿擦手纸上的油,一边不时看着上边参差不齐的几个牙印。
窦苗儿看在眼里,但是就是不说。
她早就发现其实柳庭恪不光有点儿洁癖,还有点强迫症,如果屋子里的什么东西摆放的歪了,他绝对会亲自摆正才行。
这个表皮被啃的惨不忍睹的猪蹄,他能看得下去才怪。
擦干净了手指,柳庭恪说道:“扔了吧,都啃成这个样子也不会有人吃了。”
“留着我一会儿自己吃。”
“不怕自己吃顶了?反正还有好几个,这个脏了,想吃吃别的吧。”
“不扔,浪费,等一会回去我给胡同口的狗吃。”
柳庭恪不再说话,窦苗儿问了几句他跟卢政翰谈的怎么样,他简单说了几句,但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快到胡同口的时候,他终于能扔了这个碍眼的猪蹄了,但是窦苗儿说道:“那狗应该不在,我们都走到这儿了它都没叫,等明天再扔吧。”
“好玩儿?”
窦苗儿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柳庭恪看了她一眼终于把这个啃了一半的猪蹄扔到了车外。
窦苗儿颇为心痛的说道:“你个败家子,知不知道多贵?”
柳庭恪接着说道:“卖的这么贵?所以他们家不火是不是活该?”
窦苗儿点头,掀开车帘,今天正好是满月。
“柳庭恪,快看,今晚好圆的月亮,我们都没有一起看过星星月亮,也没有从诗词歌赋谈到过人生哲学。”
“那这两件事怕是一件也做不成。”
“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我确实不太行,但是看星星月亮怎么不行?”
柳庭恪说道:“因为满月的时候没有星星,漫天星斗的时候没有月亮。”
嗯?
窦苗儿赶紧看了一眼,天上还真的没有什么星星,从前都没有注意过。
“傻青青,这是常识。”
窦苗儿白了他一眼,一天天的就他常识多。
“你打算还躲多久。”
“明天我就进宫去,再躲下去,我就真成了魅惑君上的……”
“妖艳贱货!”
柳庭恪拍了她的头一下:“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粗鄙之语,好的不学坏的学。”
“大俗就是大雅,再说了,你怎么能是妖艳贱货呢?你明明贵的吓人。”
“那就是为夫很妖艳喽?”
“你穿鲜艳的衣服看上去真的很妖艳,很诱惑……”
柳庭恪没有说话,“诱惑到青青了吗?”
窦苗儿点头,柳庭恪却不满意的说到:“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你还想怎么样?若是真的由着你胡来,万一不明真相的百姓把我当成吸阳气的妖怪一把火烧了我怎么办?”
柳庭干咳看了她一眼:“你这是不相信为夫的能力?”
“我是不相信你的身体,听话啊!”
柳庭恪不在说话,他真的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一年还都没有过去?
日子过得这么慢,他早晚要被逼出点儿什么毛病。
次日天还没亮窦方就送柳庭恪进了宫,窦苗儿睡醒之后就去赵锦程和蒋胖子哪里送卤味去了,没想到蒋胖子和邵樱都在,这倒是省了事儿了。
这三个吃货对窦苗儿带来的卤味赞不绝口,若不是邵樱还记着,蒋胖子和婉儿一口都不会给赵锦程留。
窦苗儿说道,“这亲疏远近一下就看出来了,赵大哥平日里真的白疼你们两个了!”
婉儿说道:“谁用得着他疼?”
窦苗儿一听就有些不对:“这又是怎么了?”
蒋胖子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又有人跟明光兄提亲,婉儿不乐意呢,正好弟妹你来了,快劝劝。”
窦苗儿看了一眼婉儿,没有说话,而是岔开了话题:“也不知道赵大哥的房子看好了没有,上次娘娘说要在我们家附近找一个,有信儿了没有?”
“已经定下来了,正在修缮呢,估计再有个十天半个月就能住进去了,我前几日过去看了一眼,地方不算特别大,但是自己住加上平日里的待客肯定是够了,我还挺喜欢的。”
窦苗儿笑着说道:“明妃娘娘想的肯定是十分周到的,不过我家柳庭恪现在这样,你们竟然还打算搬过去,我都有点感动了。”
邵樱说道:“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我还能不知道?流言嘛,过一阵子也就消了,不过我还真有一件事儿要问你。”
窦苗儿还以为是什么正事儿,她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蒋胖子和婉儿,这与信任无关,关键是不合适。
只听邵樱十分认真的说道:“这卤味是哪买的?”
窦苗儿:……
她就不该指望从吃货嘴里能说出什么大事。
柳庭恪今日上了早朝,他是最早到宫门口等着的,这是他入朝以来破天荒的头一回。
“难得在这个时辰看见柳侍讲啊,柳侍讲不是在家休假吗?陛下这么快就召你回来?”
面对这些不怀好意的嘲讽,柳庭恪自然也是不惯着:“郑大人既然这么感兴趣,一会儿何不去问问陛下?”
这他哪里敢?
邵世忠来了之后,看见了柳庭恪被这些人精用奇怪的眼光和恶毒的话语招呼,直接开骂。
“都是手头太闲了是不是?一大清早的,像个长舌妇人一样叽叽喳喳的惹人心烦,老夫倒是要跟陛下去说说,是不是朝廷的官位设的太多,让大家伙都没有事情可做。”
邵世忠是帝师,一嗓子吼出去众人顿时就没了声。
柳庭恪小声问道:“周太师怎么没来?”
“从前天开始就没来了,秦王妃的已经临产,但是肚子不太好,周太师说自己心不安,要在家中陪着女儿,陛下准了。”
柳庭恪没有说话,此时宫门也正好开了,顺德帝早在柳庭恪来到宫门口的时候就知道他过来了,不自觉的又觉得有些头疼。
天天被人在耳边念叨,他怎么觉得见柳庭恪还真有那么几分不对劲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