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朝堂上的形势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大家都觉得顺德帝的王霸之气高涨,大有说一不二的味道。
周作儒病假,御史台一言不发,邵世忠是不管顺德帝说什么,他都说附和一句“陛下英明”,真正能说得上几句话的人也就是李鸿邦,但是顺德帝现在正是最膨胀的时候,他也是暂避锋芒。
李鸿邦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一直和周作儒的状态是一致的,一个强,另一个就跟着强,一个弱,另一个就跟着弱,只不过两个人的目的完全相反。
如今邵世忠进京,在很大程度上代替了李鸿邦的角色,那个与顺德帝站在一边的人对抗周作儒的人变成了邵世忠,李鸿邦也收了力,反而有隔岸观火的意思,这么久了,朝堂上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见李鸿邦的声音了。
如今周作儒龟缩不出,李鸿邦也没有趁你病要你命的意思,坐山观虎斗。
对于这种情况,周作儒一点都不怕,李鸿邦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捅他一刀,毕竟到了他们这个位置,心里不会不明白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但是离鸿邦想坐收渔翁之利,旁人也不都是傻子。
顺德帝当然是想乘胜追击,周作儒的人都闭嘴当起了哑巴,生怕顺德帝清算到他们自己身上,但是顺德帝还是找由头赶回家了几个。
虽然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官,但是空出来的职位也要有人顶上,李鸿邦本来是想跟在身后捡便宜,可是顺德帝却没有要重新任命的打算。
不仅如此,甚至李鸿邦手里的位置,顺德帝都想动一动。
当然最后没有动,顺德帝也没有要让周作儒和李鸿邦联合起来的打算,他还不想玩火。
象征性的虚晃一枪,让他老实一点儿罢了。
但是柳庭恪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虚假繁荣罢了。
王家是没了,但是周家根本就没有伤到根基,按照周作儒这个老狐狸的秉性,他才不会把自己的底跟王家搅合在一起,他按兵不动,那就一定是在憋大招。
不过朝堂上的虚假繁荣还是要继续持续下去,他也不想在这个顺德帝正高兴的时候去触他的眉头,而且这个时候给自己谋点儿福利也挺好。
王家的倒塌堪比一场鲸落,不管是谁,只要是手里有几个闲钱的人,都纷纷打起了主意,不说城里的店铺,就是郊外的庄子,王家手里的地都是顶好的,能买下一个,那都是捡漏了,王家不倒,哪里轮得上他们?
窦苗儿也准备抢下几个,柳庭恪直接让她圈。
“你这是要走后门?”
“王家的庄子都不错,干嘛非要拍卖,国库应该不缺那几个银子,还不如都让陛下留着,以后一点点赏人,就算是一年赏两个出去,也能赏十几年。”
“陛下凭什么赏你?”
“陛下……确实没什么事儿能赏我,但是陛下可以卖我,收缴了那么多,难道陛下拿一丢丢充实自己的小金库不行?”
窦苗儿无语,“您这是教陛下上梁不正下梁歪!”
“上梁正,下梁也歪,但是上梁不正,下梁没准就正了呢!”
“歪理!”
“不是你常说,歪理也是理吗?你去翻一翻史书,历史上明君贤臣开创盛世的屈指可数,千古名君大多是斗败奸臣千古流芳,而历史上的昏君都是陷害治世良臣而遗臭万年。”
窦苗儿哑口无言,好像……还真是……
她最后也只能嘟囔了一句:“那你就跟着歪吧。”
“是我跟着正!”
慕子钰开始在京城崭露头角,他成了安王府上的常客。
毕竟皇宫不能让慕子钰随意进出,顺德帝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安王。
众人都知道了慕子钰的背后是安王,安王的背后是谁不言而喻,虽然大家对商人都不太看得上,但是陛下用慕子钰,大家还是觉得……
觉得顺德帝的格局小了……
王家的店都封了,但是市场还在,虽然店面没有拿到手,但是能参与到这场商战里的,哪个在京城没有店面?
不说别的,之前京城最好的酒楼,除了如意楼,就属王家在聚贤庄开到京城之前开起来的集贤庄了,如今集贤庄封了,与王家挂钩的如意楼也不敢太高调,聚贤庄现在的生意比之前好了两倍不止,现在不提前订,甚至都可能没有座。
慕子钰做事滴水不漏,而且现在身价颇丰,他舍得往里砸银子,他砸进去的银子看得安王都心疼,但是顺德帝说了,慕子钰要钱就让安王给他拿,安王只能拿。
但是在安王眼里,这银子就是往水里扔,都不知道能不能听个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