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钰这次回来暂时就不出京了,吃过晚饭,柳庭恪与慕子钰在书房谈了许久。
慕子钰问道:“江宁郡主的事情,你觉得对局势有什么影响?”
柳庭恪点头:“有点儿麻烦,但是若是处理好,也是一个让李家暂时老实的契机,最近首辅大人与周作儒走的好像有些近了。”
慕子钰说道:“他应该没有这么快改换阵营才是。”
“首辅大人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他只想不断消耗双方的力量罢了,这一段时日以来,陛下一直占据上风,他当然要拉周氏一把,这次各地官员的编制一事,周家没少占便宜。”
说了几句朝堂之事,柳庭恪又问起了慕子钰那边的进展,他们二人之间没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两个人这一说起来就说的有些多,等反应过来,夜已经深了。
柳庭恪回到屋里,窦苗儿已经睡下了,他上床的动作不大,但还是把她吵醒了。
“回来了?”
柳庭恪“嗯”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她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不由得失笑。
柳庭恪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心渐渐安定下来,如今天气渐暖,马上就是天气不冷也不热,一年之中难得最好的时候,柳庭恪想着,天气这么合适,大家也都该动一动了。
就算他们不愿意动也没关系,他会让他们全都出来动一动,将那些在潮湿阴暗一面的东西全都翻过来晒一晒太阳,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耗下去。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窦苗儿不自觉往身边的人怀里蹭了蹭,柳庭恪轻轻拍了拍怀里人儿的背,心不自觉的柔软下来。
次日天还没有大亮,窦苗儿就坐上了马车要去京郊,今日是江宁郡马头七,也是出灵的日子,风水师算过了,郡马英年早逝,停灵七日即可,今日出灵于他自己往生也好,于家族也好,都是极好的日子。
窦苗儿到的不是太早,但是也不晚,再有两刻钟,就是出灵的日子。
陆陆续续前来吊唁的人都到了,准时起灵,江宁郡主一身白站在最前方,眼睛红肿,身形看上去比前几日单薄了许多。
哀乐起,送葬的队伍出发,而前来吊唁的宾客则是由留下来的李家人安排,窦苗儿的身份不高,安排的位置也不是很显眼。
但是众人都不急着入座,怎么也要送葬的队伍回来才能开席,这时候大家都各自找个地方与熟悉的人小声说几句话,抽出空子轮番与李家人表达悲伤之情。
平王妃和安王妃是在场女眷中身份数一数二的了,李鸿邦的夫人自己要亲自陪着,说了几句话之后,平王妃便让她去接待别的客人,不必一直陪着她们两个。
两个人在会客厅中央位置,由于平王妃那生人勿近的性子,一时间倒是也没有什么人上来搭话,而这里人也不少,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于是平王妃就拉着安王妃出了屋,反正现在天气也不那么冷了。
一出来正好看见不远处站在池塘边正与邵少夫人说话的窦苗儿,于是也走了过去,这还是窦苗儿第一次见到安王妃,一眼看过去,就叫人觉得这当真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邵衡的妻子与两位王妃不熟悉,与窦苗儿一同见过礼,几人都拉了几句家常,少夫人看平王妃和安王妃对自己都不是很热络,两位王妃主动过来应该是有事情要说,于是说要去找邵老夫人便离开了。
平王妃看她今日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头上只简单插了一只玉簪,十分清爽,清爽的有些过了头。
虽然是来参加葬礼,不能太隆重,但是看在场的人也都是精心打扮过的,她身处其中倒是显得有些……穷酸……
本就身份不够,现在更是让人看不起,这么半天,除了少夫人,别说有人找她搭话了,根本没有一个人往她这边过来。
“你今日穿的未免过于简单。”
窦苗儿无奈摇摇头,小声说道:“上一次来的匆忙,而且也没有见到这样多的人,我没有想到,来参加葬礼大家竟然也戴了那么多首饰。”
“不过你也不必在意,大多与我们也不是一路人。”
“王妃说的是。”
三人在池塘边说起话来,互相问了问送了什么礼,又说起安王妃刚不满一岁的小儿子,安王妃的话这才逐渐多了起来。
一直到过了午时,送葬的队伍才回来,席面也快开始了,两位王妃一左一右坐在江宁郡主身边,不停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