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功夫,姜老爷子上门了。
姜老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但是看起来精神和身体都非常好,一看就是保养得当。
姜老是诚心结亲的,他与慕子钰联系密切,也十分信任慕子钰,不然也不会让姜小大夫跟着他,对柳庭恪不可避免的就多了几分亲近。
见到柳庭恪之后,第一时间就表明了来意,对小小也十分满意。
“老朽年轻的时候做过多年的游方郎中,等上了些年纪才回到祖宅,这一辈子见过的人多了一些,自认为还是有几分眼力在的,慕小公子和柳大人都是后起之秀,我相信柳大人带出来的人绝对不会错。”
“您谬赞了,小小出身贫寒,为生计才不得已入我府上为奴,但是多年相处早已如同亲人,只希望您不要介意。”
姜老爷子摆摆手:“英雄不问出处,家族最根本的东西是人,老朽活了一把年纪,若是连这也看不透,那当真是路白走、书白读,日后只要老朽在一日,姜家便绝对不敢有人拿丫头的出身说嘴!”
得了保证,窦苗儿和柳庭恪才放下心来,当即写下双方生辰八字,婚事正式提上日程。
姜老大夫临走时说道:“柳大人先天体弱,虽然后期将养的不错,但是若半途而废,晚年恐怕有损寿数,看如今恢复的这么好,补元气方子不用换,只是药至少还得再喝三年。”
窦苗儿连忙道谢,送走了姜老爷子,窦苗儿立刻差窦元去抓药了,柳庭恪脸顿时黑了。
次日,柳庭恪皱着眉,站在朝堂之上浑身散发冷气,都以为柳庭恪今天肯定会参谁一本,但是直到散朝他也一句话没说。
任谁一大早就被灌下一大碗臭抹布味儿得汤药,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想到晚上回家还要再喝一碗,柳庭恪的心情更差了。
御史台的同僚们都不敢往他身边凑,觉得柳庭恪一定是在憋什么大招,只有严御史,凑上来小声问道:“跟夫人吵架了?”
“严大人何出此言,为什么不能是和哪位同僚吵架?”
“你小子就是那不叫的狗,谁若惹你,你必然不声不响的咬他一块肉来,今儿你这模样倒是像极了睡了一夜书房。”
说着严大人一手拿着紫砂壶,喝了一口茶,而后一脸得意的看着他,满脸的褶子都在说“我厉害吧,快说我猜对了”!
柳庭恪无语至极,没有理会严御史,但是严御史却自动理解为柳庭恪默认了,笑的更开心了。
晚上回去,发现慕子钰在,在外奔波多日,人反而看着精神了许多。
“你这衣裳……换了裁缝?”
慕子钰笑了笑:“寻常衣裳罢了,这次回来是准备和你商议一件大事,陛下虽然同意取消商籍,准许商人入仕,但是一旦真的进入官场,必然处处受制、举步维艰,且科举之后大多数都是下放到县衙,芝麻绿豆大小的官职,若是受到排挤,其处境可想而知,到时候恐怕十之八九自己就知难而退了,我们怕是会空忙一场,我想慎之你不会没有想到这一层吧?”
柳庭恪说道:“这不是我们该想的问题,就算想到了也不是我们该提的问题,若是陛下连这一层都想不到,那就不谈夺回江山,能否守住江山都是未可知。”
慕子钰愣了一下,随后后怕的说道:“还好我回来第一个来见的人是你,慎之你可是救了为兄一命。”
“和雅你虽然在商场多年,但是官场不一样,在官场,你永远都不能自己决定什么,更不能想在上头的前面,即使想到了,也要通过别人的嘴说出来。”
慕子钰拱了拱手:“这段时日是我有些得意过了头,今日受教了。”
但是紧接着慕子钰就打趣道:“慎之你在陛下面前一向高调,这种低调的做法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陛下也从未当我是忠臣、良臣,我只是个可用之人罢了,但是和雅兄,你的名声太好了。”
慕子钰苦笑:“商场之上,好名声才有更多的生意做,在官场却反而成了我的枷锁。”
窦苗儿这时走进来:“所谓有得必有失嘛,不过……这次一个人回来的?”
慕子钰点点头:“一切还尚未安排妥当,她让我向你道一声抱歉。”
窦苗儿摇头:“该抱歉的人是我,总之过去的事情不重要,以后的事情才重要,若是有需要帮忙的,我和柳庭恪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慕子钰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们打算何时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