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院之内会发生这种事,安王实在没有想到,毕竟科举是一国根基,大家全都默认考院内停战。
对于这桩案件,安王连审都没有审,有什么好审的,不审也知道是谁,将所有的证据和笔录做好,直接回京上报,其实安王心里明白,既然敢做,就一定不会查到周氏的头上,就算是查最后也只能是雷声大雨点小,然后不了了之。
医官给慕子钰包扎了伤口,只是简单上了一些止血止痛的药粉。
“止痛药大多有安神之效,药粉止痛的效果虽然差一些,但是胜在不会产生困倦之感。”
慕子钰道了谢后,就要去考场候考,被安王拦下:“就在这里休息,待快开始的时候本王亲自送你过去。”
现在安王觉得连考场里也不安全。
想来想去,安王决定这三天他要和慕子钰同吃同睡,他让人直接在慕子钰的考场里放了一张软塌,考生在隔间睡,他就睡软塌,他也不出考场了。
安王让人熬了参汤,慕子钰没有推辞,毕竟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
安王看他面色如常,若不是他知道始末,甚至怀疑他到底受伤没有。
考试马上开始,安王将慕子钰所在考场清场,然后所有的人手全部换成自己带来的人手,除了考生,一律闲杂人等均不可入内。
而且将慕子钰的考案就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考试正式开始,连发放试卷和草纸的人都没能进来,安王将人拦在门口,自己接过试卷让下属发放,铁了心的不让除了考生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进来。
就算是考生他也防范,将慕子钰的考案放在他的软榻旁边,一来和其他的考生都保持一定距离,二来这里不碍事,不管考生是去上厕所还是接水洗漱或者煮饭,都不用经过这里,若是有谁刻意往这边走,直接拿下!
安王把这一间考场保护的密不透风,而慕子钰受伤的事情此时还没有传到京城。
对于慕子钰身处险境柳庭恪心知肚明,但若是连顺德帝和邵家加起来都护不住他,他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是命了。
小小和小姜大夫的婚事也定下了,就在秋闱结束的三天后,窦苗儿开始带着小小置办首饰和嫁妆,家里库房的东西几乎腾出来小一半都给小小塞到了嫁妆箱子里,因为剩下的东西对小小来说实在太过贵重,说什么她都不肯要。
而且这些东西大多是柳庭恪和窦苗儿大婚之时朝廷中有头有脸的官员所送,小小拿出去用确实不太合适,窦苗儿也就没有强求。
次日一早,慕子钰遇刺的消息传到京城已经变成了遇刺重伤昏迷,也有说其实是遇刺身亡但是秘不发丧的。
窦苗儿心下一惊,柳庭恪说道:“去趟邵府吧,不要听信那些谣言。”
两个人急急忙忙就赶到了邵家,邵世忠猜到二人来意,也没有绕圈子,直接了当的说道:“放心,受些皮外伤罢了,还能考试呢。”
二人这才放下心来,随即窦苗儿问道:“考试结束之后呢?”
“安王殿下会带他一起回来,一直到殿试,邵家虽然在老夫这一代已经从文,但是手底下也还是有几个人的,周作儒未免太过托大。”
柳庭恪挑眉:“大人可是要活动活动?”
“周作儒那老不死的都能扯下脸皮下场,老夫若是不下场,岂不是不给他面子?你等明日便知晓了。”
得知慕子钰无事,二人放下心来,第二日二人便听说了一个消息,周作儒的二儿子被人从后偷袭,直奔心脏而去,但是却没有扎到心脏,虽然是皮外伤,但是却十分凶险,吓得不轻,一口气告了十日的病假。
窦苗儿听着身心舒畅:“姜还是老的辣,邵大人一出手就是狠的,周作儒的大儿子因先帝回了老家,若是不想二儿子也折了,就还是得老实一点儿,一把年纪了,总是掺和年轻人的事儿也是一点儿脸皮都不要了。”
但是周作儒其实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表示,甚至连追查的样子都没有做,原因同安王一样,心知肚明,既然已经见血,那就无需再浪费口舌做无谓的争辩。
顺德帝看到周作儒的反应,顿时觉得压力倍增,他现在才感觉到,其实每天打口水仗也挺好的,不动口的时候,就代表真的到你死我活的决斗了。
在秋闱考试的最后一日,邵世忠和周作儒都约见了李鸿邦。
李鸿邦看着面前的两份请帖,内心犹豫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