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源山连绵起伏,壁立千仞。满山的松柏翠绿挺拔,天空中的云朵一丝一缕如蚕丝一般悠悠扬扬,若即若离。
山间一所茅屋在呼啸的山风中摇摇欲坠,一缕炊烟在屋后袅袅升起,充满着不同寻常的平静与悠然。
屋外二位少年各持利剑追逐缠绕着,撞击声不绝于耳。
一位老者站在一旁凝视着,眼眸间露出淡淡的一丝忧虑。
“先生,我们什么时候下山?”一随从躬身问道。
“阿六,这么些年过去,还是没有抹平你内心的浮躁。”
“我是想提早做些准备,这些年先生你都没有答应他们,不知此次却为何要主动下山?”
“该到下山时自然要去一趟的,欠下的人情总是要还的。”
“守土开疆那是朝廷武将分内之事,于先生何干?”
“阿六,你信不信有朝一日这天源山也会变成一片焦土,到时你我又能在何处栖身?”
“唇亡齿寒,无国哪有家?”
“可朝廷的那些门阀士族唯恐天下不乱,先生又何必去搅那趟浑水,断了他们的财路?”
“你说的没错,这也是我这么多年不愿下山的原因,可今非昔比,那峡峰关守将都已老矣。”
“你是说武威将军柳广陵?”
“正是,老将军在那守土卫国也有二十余载。”
“其实那弹丸之地的越国何必大费周章,我大济国完全有这个能力将其一举歼灭。”
“你懂什么?虽说是弹丸之地,但蚂蚁也是肉,只要我们一动它,那就打破了平衡,后族国、柔兰国、呈御国就会联手杀奔而来。”
“哎!这也正是阿骨达肆无忌惮屡屡扰我边境的原因?”
“那国师?阿六,你还是没看透。那越国要是没了阿骨达早就长驱直入我大济国。”
阿六心头微颤:“怎么可能?我可听说那阿骨达身怀雄韬伟略,足智多谋是越国皇帝的重臣。”
“嘿嘿,那是我们早些年前给越国皇帝设的局,不想这一局竟然摆了它十余载。阿骨打内斗是一把好手,我们也真是看上他这一点,才选中他,让他替我们在越国朝政上搅个鸡犬不宁,再无心对外发起战争。”
“难道他是我们在越国的暗桩?”
“你想多了,哪有这么多暗桩?这其中的秘密我也不可多言。”
“其实我们最忌惮的还是越国的车骑将军完颜觉,万幸的是他被阿骨打排挤出越国京都,这也是我们这局的胜点。”
“难道有我们的人在那边助力阿骨打?”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子谭先生露出了诡秘地笑容。
“想不到,先生人在深山老林,这棋已布在了越国,实在是高!”
“哈哈,别在此吹捧我了,你也该下山一趟做些准备。”
“好的,先生,我这就下山。秋风、秋雨你俩别练了,好好护着先生。”
“是,六叔。”二位少年收剑躬身。
“你们也该出去锤炼下了,否则待在山上还以为自己是绝世高手。”
“先生,可不要小瞧我兄弟俩,在这大济国能逃出我兄弟剑下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是吗?那位朋友你在我屋里不闷?是不是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薛承悚然一惊,脸色沉郁,没想到弱不禁风的谋士居然比武者还机敏,竟然能发现自己。
“哈哈,先生深藏不露,果然不同凡响。”薛承说着已到了屋外。
“你以为我子谭是个弱不禁风的糟老头子吧?”
“什么人?竟然敢闯我天源山?”
秋风、秋雨腕中剑光如霹雳一般疾飞,凌厉刺人。
薛承淡然一笑,子墨剑一式点点星光化星辰。
划出一道道深沉的轨迹,泛着耀眼的光芒。
秋风、秋雨怎么游移划动却始终摆脱不了子墨剑的追逐与缠绕。
“不好意思,我就是大济国能逃出你们剑下的那寥寥数人。”薛承话语间,剑式一变,剑锋旋转而起。
一式七星缥缈,寒光万丈芒,嘶嘶破风,如游龙穿梭腾空而起,剑意茫茫。
秋风、秋雨哪经得起如此凌厉的一剑,转眼剑飞人倒,屋外一片狼藉。
“还不谢过薛少侠手下留情?现在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嘿嘿,不错,这二个小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真可以做到大济国能逃出他俩剑下的寥寥数人。”薛承也是打心里喜欢这二少年。
“薛少侠过奖了,你那六位少年才是厉害人物。他们只不过学了些皮毛,还敢大言不惭,你俩还不退下。”子谭先生怒斥道。
“先生,久居深山,对外界的事却了如指掌,佩服!佩服!”
“薛少侠你这是在调侃老夫吗?”
“晚辈不敢!”薛承说完拿出了金叶。
“你不拿出金叶,老夫也认可你的身份,因为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还尿了老夫一身,哈哈……”
薛承一片茫然、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