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所到之处一片狼藉,谭无忌带的那些谭门弟子瞬间被射成刺猬一般,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响彻山谷。
灰衣老者阿邱眸光如刀般锋冷,手中刀如旋风般翻飞舞动,将来袭之箭尽数斩落。
阿邱纵身跃起直奔红艳袭去,一抹刀茫骤然而至。
红艳凝眉冷笑,剑花翻飞。
一式月影沉沉似千钧。
如疾风,快如闪电。
灰衣老者微微一滞,先前的轻蔑之色荡然无存。
一式斩木为兵势大力沉,泛起狂风呼啸。
灰衣老者本以为会有一声闷响传出,哪料到却寻不见一丝剑影。
灰衣老者一怔间,一抹寒光掠过,手臂凉凉,刺痛阵阵,身上一片灰衣被斩落。
恍然中顿觉眼前剑影叠叠,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式流光溢彩不夜天。
红艳迷人的双眼透着一丝冷漠。
灰衣老者脸色沉郁,呼吸凌乱而沉重,惊呼道:“你竟然是悬神境。”
疼痛的灼热伴随着强烈席卷周身,一把利剑穿心而过。
灰衣老者阿邱悔意间已魂归故里。
谭无忌瑟瑟不敢靠近,心中惊恐连连。
谭门历代掌门都未曾达到的境界,却让谭门一个丫头跨入,这怎能不让谭无忌悚然。
一抹愉悦在红艳眼中绽放,溶洞内小姐亲授的月影流光剑果然威力无穷。
另几个灰衣老者那还顾得上谭无忌,纵身向山间跑去。
红艳冷笑一声:“想跑?那我送你们一程。”
一把弯弓上瞬间搭上了三支利箭,破空之声骤然响起,撕裂云霄,直没几个灰衣老者后背。
谭无忌呆若木鸡般地望着红艳,心中傲气无存只留惊悚一片。
红艳含笑凝望着谭无忌:“货我们收了,你依旧还是谭门掌门。”
谭无忌怔怔道:“你不杀我?”
“小姐说了,再怎么说你也是谭家弃儿,这次也多亏你通风报信,否则我们岂会来得如此及时。”
谭无忌心中苦楚,这是赤裸裸的栽赃陷害,要借敌之手灭了自己。
风雨骤急,望着一辆辆马车驶离矿场,谭无忌瘫坐在地,战战栗栗。
纷乱思绪瞬间醒悟,那谭花艳之所以如此轻易放弃谭门的一切,原来就想不劳而获,让占矿人成为她的奴役。
丢货失人,谭无忌痛恨谭花艳的借刀杀人,不知等待自己结局又是什么,傀儡般的掌门也该到了尽头,带着一抹幽怨和愤怒谭无忌伫立在风雨中,心中痛楚点点泅散。
阵阵的狂风不知疲倦的游离在天地间,夹裹着倾盆的大雨。
晋水河上,一艘渔船在风雨中摇摇欲坠,随波逐流。
不知何时会沉沦,不知何时会淹灭。
船舱内躺着一昏厥的少年,头上敷着一块麻布。少年身旁端坐着一位小女子,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披一袭银狐裘斗篷。
那女孩肤如凝脂,凤眉明眸,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
女孩将少年头上敷着一块麻布放入冰冷刺骨的一盆河水中,拧搅后又敷在少年的额头上。如此反反复复已是一夜,少年呼吸沉重,昏昏沉沉已是睡了好久。
女孩双眸凝视着少年,这样陪伴整整一晚,也渐显疲倦之色。女孩泪光莹然,喃喃自语:“马嘶哥,都是我害了你。”
“玉蝶,你休息会,让我来吧。”
“不!巧兰,你还是帮着船工,我们要离晋城越远越好。”
“可是……掌门让我们原路返回。”巧兰脸上泛起一丝忌惮。
“顾不上那么多了,再也不能让马嘶哥卷入这场纷争中。”玉蝶脸上洋溢着的浓浓爱意一瞬间掩盖住了心中的抖寒。
“玉蝶你这是何苦呢?我们留下的只能是身子,决不能留情。”
“是我骗了他,每一次欺骗对我来说都是撕心裂肺的煎熬。”玉蝶怆然泪下。
“这马嘶是掌门按在薛承身边的棋子,现如今为了保守住老掌门的秘密过早的暴露,也就失去了价值。等待他的将是粉身碎骨,你又何必救他?”
巧兰苦口婆心地劝说就是不想好姐妹为情所困,背叛宗门。
玉蝶何尝不知妩媚门门规森严,又何尝不知好姐妹这是为了自己不走上不归路,可自己就是解不开心中的千千结。
“巧兰,待会到了码头你先下船,我不想连累你。”
“玉蝶,这十几年我们相依为命,情同姐妹,我是怕你连累我吗?你可知道宗门对叛者的手段?我们是逃不掉的。”巧兰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凝重。
对巧兰的谆谆告诫玉蝶恍若未闻一般:“但有一丝希望,我都想试试。”
巧兰低头缄默,喟然长叹。
想到宗门,巧兰骤然心底渗出惊悸的寒意。
雨停风住,万簇金箭似的霞光从云层中迸射出来,渔船还在河面上不停地漂泊。
马嘶神智在痛楚的煎熬中渐渐苏醒,望着趴在自己身边熟睡的玉蝶,马嘶心中流淌着一抹憋屈与无奈。
他知道那一剑,自己永远的离开了带他走出丛林的大哥哥,离开了朝夕相处的小伙伴,离开了财婶、财叔……
马嘶眼底浮起阵阵悲凉,他隐隐约约觉得这就是坑,让自己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可自己又无怨无悔地深陷其中,不惜背叛。马嘶心中一片空茫,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