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垂麟刀浓墨离开的背影,马嘶感慨万千。
这茫茫征程何时才到尽头?
何处才有自己与玉蝶真正的家?
这篇篇恩仇何时才能真正的翻篇?
马嘶轻轻地抚摸着玉蝶的秀发,心中油然生出愧疚:“玉蝶,对不起,让你跟着我颠沛流离,受尽了苦难。”
玉蝶莞尔一笑:“马嘶哥,不经磨砺难成人,我们现在才算真正的长大。”
“是啊!与其空怀怅惘,还不如我们一起勇敢的面对。”
“不管前方的路有多么崎岖坎坷,我都会陪着你一直走下去。”
马嘶拉着玉蝶手,含情脉脉:“我也是。”
马嘶与玉蝶相视一笑,浓浓的爱意如电如芒刹那间穿透彼此。
跋山涉水,穿过了多少无人之境。一路颠簸前行,马嘶与玉蝶痛并快乐着。
也不知走了多少时日,一座巍峨的城池赫然映入马嘶与玉蝶眼帘,二人喜极而泣,紧紧相拥在一起。
斑驳的城墙,岁月的沉沦摧残出它的沧桑,但它仍雄立一方,它经历过多少凄凉。它有过风花雪月的繁华,也有乱世硝烟的沉重。
浮世万千太迷离,江湖刀剑皆是梦。
“马嘶哥,前面就是涌城,我叔叔的广陵门就在此。我们也该是到家了。”玉蝶笑盈盈的面容更显潋滟温柔。
“广陵门与我们晋城楚门一样,乃涌城之首?”
“才没有,涌城之首是天极门,掌门是聂久远,不过……”玉蝶绽放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马嘶心中诧异:“你笑什么?”
“难道你没听说过?”玉蝶含笑凝视。
马嘶声音陡然拔高,面露兴奋之色:“难道这涌城还有什么宝藏?”
玉蝶鄙视一眼:“财迷,怎么可能?”
“难道这涌城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地?”
“想什么呢?脑子里尽想着美女是不是?”玉蝶恼怒间已扯住了马嘶耳朵。
“没有啊!我身边已有美女还想她作甚?”
“油腔滑调!”玉蝶心中却是欢喜:“我们涌城大多数地方都是女子当家,男子入赘女家的较多。”
“赘婿?玉蝶你带我来涌城难道也想……”马嘶心中抖寒,如此岂不是以后再也没脸见人。
“哈哈……看你吓的。赘婿又怎么了?天极门掌门聂久远,我叔叔广陵门掌门庄龙海他们皆是赘婿。”
“什么?都是赘婿?”马嘶惊悚莫名。
“我叔叔虽然是广陵门掌门,可家主是我婶婶。要是没有我婶婶的首肯,我们还要继续颠沛流离。”瞬间一抹忧愁浮现在玉蝶脸上。
“这赘婿难道是你们涌城的乡俗?”马嘶不觉好奇。
“那倒不是,你可知道这涌城原先并非我大济国城池,乃花蕾国属地。”玉蝶脸色霍然凝重:“连年的征战,金戈铁马,百姓流离失所。直到花蕾国被大济国吞并之时,城中男子所剩无几。”
马嘶心中瞬间明了:“而后颠沛流离的难民纷纷涌入,也就是涌城女子当家,赘婿居多的原因?”
“这不是和我现在处境一样?”马嘶强抑心中忌惮,顿觉一股浓浓苦楚袭上心头。
“马嘶哥,你如果愿意入赘,我也不会介意,我会好好待你的。”玉蝶靠在马嘶肩上,含笑凝视,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马嘶瞬间涌上惊恐,低垂的面容闪过一丝惊悸:“那我还是希望你婶婶将我们拒之门外。”
“哈哈……看把你吓的。你以为我娶你这大老爷们不用花银子?现在我可身无分文。”玉蝶笑得是花枝招展。
马嘶顿觉千钧重担一泻千里,沉重的脚步霍然飘忽:“玉蝶,咱们进城。”
夕阳向大地洒下金辉,整个涌城披上了蝉翼般的金纱。
涌城处处是断壁残垣,无处话凄凉,惟有泪千行。
昔日花蕾国的繁华在烽烟迷漫的战火中消失殆尽,只留一抹以往盛世的沧桑。
石砌的拱桥旁隐隐约约传来油纸伞、糖葫芦、花灯摊贩的叫卖声。马蹄的哒哒声,烟花巷陌琵琶续续声,酒家内的喧闹声……
虽然没了昔日的辉煌,但还是留下了一丝凄凉的美感,一种如影随形的沧桑。
烟雨仍蒙蒙,城已旧,泪已干。
覆水难收,繁华远去。
“马嘶哥,此情此景让你失望了吧?但这就是涌城。”玉蝶流露出一脸浓稠的苦涩。
“狼烟四起,生灵涂炭,昔日繁华瞬间湮灭,苦的可是黎民百姓。”马嘶此时心中陡然明了,薛承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玉蝶冰冷的脸颊犹如罩上一层寒霜:“是啊!万千屋宇瞬间崩塌,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昔日花蕾国的涌城为何是兵家必争之地?难道真有宝藏?”
“马嘶哥,你不在涌城挖出些奇珍异宝来是不是特别难受?”
“嘿嘿,我那不是好奇嘛,兵家必争之地无外乎地形、财富。这涌城毫无地理优势可言,那必是财富。”
“都不是,你猜错了。因为涌城是花蕾公主的封属地。”
“公主怎么会有封属地?”马嘶疑惑不解。
“怎么不可以?因为她是我们花蕾国的公主。”
马嘶顿觉眼前被一团浓雾缠绕:“就因为这里是花蕾公主的封属地,就要兵戎相见?”
“因为爱慕花蕾公主的各国皇室储君都想娶到她,明媒不能正娶,就只能发兵抢夺。”
“他们看上的是这块封地吧?国与国的联姻只有利益,岂会有儿女私情?”
“也不全是,当时传说得到花蕾公主就能得天下。”
“一介女子何德何能平天下?夸夸其谈了吧?”
玉蝶淡然一笑:“那花蕾公主不但香娇玉嫩,艳比花娇,一颦一笑动人心魂。而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晓,样样精通。”
马嘶不屑一顾:“这算什么?这样的女子在我大济国比比皆是。”
“她还能运筹帷幄,排兵布阵,拉弓射箭,横刀立马,横扫千军如卷席,你大济国谁能?”玉蝶明媚锐眼透出一股矜傲之色。
马嘶霍然无语,心中惊悚万分,世间怎会有如此奇女子。
“有这样的女子你说你会不会喜欢?”
“我……不喜欢,我只喜欢你。”马嘶轻描淡写的言语间泛起阵阵惊悚,差一点就蹦出喜欢二字,心中恼恨玉蝶这坑挖得深。
玉蝶红晕扑面,脸上瞬间笼上一层红艳艳:“口是心非,算你狡猾。”
“那后来花蕾公主嫁于谁了?越国、后族国、柔兰国还是我大济国?”马嘶不问个水落石出,心中憋屈。
“马嘶哥,我们到广陵门了,下次再和你聊那花蕾公主。”
玉蝶话音未落,广陵门内霍然涌出一群弟子来,手持利剑将玉蝶、马嘶团团围住。
“将他们拿下。”白发老者一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