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芒恣意挥洒着,有一种飘忽如电,快如流光的缥缈之感。
转瞬间锤影被刀光不断地绞碎,万里锤瞳孔尽是惘然。
哎呀!这么猛烈?
薛承眸中也皆是惊讶。
此时此刻薛承才深信老刀是真正的刀郎,有着十万年修行的妖刀。
倾天覆地荡凡尘!
慑人的刀芒流转间,血珠一滴滴从刀身滑落于地。
褴褛的衣衫已是血迹斑斑,万里锤眼底,焚烧着怒火。
这……是什么妖孽?
竟然转瞬间变得如此强悍。
“再锤我呀?我看你才是蝼蚁。”薛承双眸流露出浓浓的孤傲。
“主人!切勿再吹牛!我快醒了。”
“酒醒了?我这有的是烈酒。”
“无用!今日只能醉一次。”
薛承顿感凄楚含悲。
老刀此话不假,自己已感受到炽热的刀柄渐渐地渗出一丝寒意。
薛承顿觉心中拔凉、拔凉……
“喂!天色已晚,咱们改日再战?”
逞强好胜不是明智之举,薛承此时此刻想退缩,想海阔天空。
“做梦!不把你砸成一坨休想离开。”
这么狠?
薛承心中暴怒,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机会也不给?江湖果然无情!
薛承手握屠龙刀,遥指苍穹。
残夜将尽,伶伶孤身。
孤影绰绰,杀气腾腾。
薛承脸颊透着磐石般的铿锵,他坚信自己必定能抵挡这悍然一击。
万里锤眸中凶芒闪动,显露出无懈可击、圆满无漏的神韵。
视众生为雀,揽天地为笼!
万里锤嘴角微勾着极尽嘲讽、不屑地冷笑。手中的擂鼓瓮金锤陡然爆射,遮天蔽日,摧枯拉朽,蕴含着刺骨的寒芒,弥漫苍穹。
垂直落下的大锤将周围的空气震得嗡嗡作响,屠龙刀绽放的刀芒寸寸崩碎开来。
厚重的威压之下,薛承顿觉自己斗志崩溃,有万念俱灰之感。
千钧一发之际,薛承眉间那枚金蚕脱颖而出,瞬间绽放出万丈光芒。
耀眼的金光骤然让万里锤身形凝顿。
暮色的天空变成了诡异的金色,擂鼓瓮金锤被定格在半空中,显眼异常。
金蚕迸射出千丝万缕的金色蚕丝,在空中飘摇,纵横交错。刹那间,一张金光闪闪的蚕丝大网将万里锤紧紧笼罩。
薛承不由得一愣,这枚金蚕竟然能在危机中弹出,犹如一道护身符。
万里锤眸子有片刻的狂怒嗜血,奋力挣扎着,妄想摆脱蚕丝大网的禁锢,只是抵御得越深,大网的束缚越是紧密。
“万里锤,你再乱动,你身上必布满鱼钩。”
万里锤:“……”
“不信?其实我也不信,那我试试。”薛承诡冷一笑:“【金钩钩】。”
刹那间,蚕丝大网上挂满上百只金色的鱼钩,在微风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万里锤:“……”
“你信不信这些鱼钩会扎进你的皮肉,让你像一条大鱼悬挂在空中。其实我也不信,那我试试。”
惊恐在万里锤脸上掠过:“且慢!”
“你不赌上一把?”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真相,只有我能让你摆脱困境,不管你经历过什么,现在只能相信我。”
万里锤笑容哀切恍惚:“信你们夜猫子?”
“我们是皇家暗卫,可能你遇到的人根本不是夜猫子或者是夜猫子中的败类。”
万里锤双眼透着一丝冷漠:“人都是我杀的。”
“因为他们都该死?”
万里锤微微一滞:“你猜到什么?”
薛承手一挥,禁锢在万里锤身上的蚕丝大网瞬间弥散在空中,眉间那抹光芒也随之消散。
“他们不是你的族人而是仇家。”
“他们是我大济国的仇家,万家整个家族都是潜伏在晋城的越国暗桩。”
薛承惊恐陡生:“他们都是越国暗桩?”
“我其实也不是万里锤,真正的万家少爷在边关,是洛城骠骑将军魏忠虎的长子。”
“难道你才是魏将军的长子?”惊讶在薛承脸上爆裂:“这是越国偷梁换柱的阴谋?”
“这是他们十八年前布下的棋局。”
“你是何时发现的?”
“五年前,当我有了穿墙的能力,我在密道中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穿墙的茅山道术?薛承微微一怔。
“怪不得我在地牢找不到暗道,你果真穿墙而过潜入了池塘。”
“还不是被你发现了踪迹。”
“我只是发现了淤积在池塘的淤泥有被翻动的迹象,谁能想到这是你的禁墟所为。”
“禁墟?”
“穿墙而过就是你的禁墟。”
“那我的擂鼓瓮金锤能引来天雷算不算是禁墟?”
“【天雷滚滚】?那你方才……”
“我还无法掌控自如。”
薛承眸中除了羡慕还有一丝嫉妒,为了禁锢住万里锤,自己用尽了那一道禁墟【金钩钩】的残魂。
“所以从那时起,你就装疯卖傻掩人耳目,是为了让自己活下来?”
“不错!谁让我撬动了他们的秘密,一旦情绪展露,很容易被他们瞧出破绽。”
“或许他们在等待机会,让你一锤砸死魏将军,最后才告诉你真相,让你在无尽的愧疚中自尽身亡。”
万里锤:“……”
薛承脸上涌起一抹疑惑:“铁链根本困不住你,为何不冲出囚笼,逃之夭夭。”
万里锤眉心微蹙:“起初我以为万家潜伏在晋城只是为了暗杀或收买朝廷要员,其实他们真正的目的却在洛城。”
“真正的万里锤早知道自己的身份,潜伏在魏忠虎身边,择机而动?”
万里锤流露出狰狞的面目:“是已经动了,准备里应外合攻破我爹驻守的边关,我屠尽万家满门也只能暂缓他们的行动。”
“要不是可恶的夜猫子……我定能将消息送出去。”万里锤眼底的寒芒越发森冷。
“你怎知那人就是夜猫子。”
“他有一块与你一样的腰牌,只不过是只黑猫。”
“黑猫下是何名字?”
“腰牌只是一闪而过,我不但没有看清名字更未见过他的真面目,他戴着一张鬼魅的面具。”
“因为你的逃脱,那只黑猫才抛出袁门与白毛来垫背,让我们以为他们才是凶手?”
“他们从未在布庄出现过,应该也是黑猫的人。”
“何时你遇上那只黑猫的?”
“当我得知他们洛城的图谋,就逃出地牢,被他尾随时,一块夜猫子的腰牌让我对他深信不疑。”
“你告诉他了万家的秘密?”
“当时觉得皇家暗卫可信,也只有夜猫子才能阻止边关危机。”
“那只黑猫杀人灭口时你才识破,所以你以为夜猫子都是越国暗桩?”
万里锤眼底浮起悲凉:“要不是我当时引来天雷,必成他刀下之鬼。”
“当我震伤那只黑猫,想再次潜入地牢躲避,却发现了万家与洛城往来的信使,就是那少年,在我夺取他的信件时,却被万家发现了。”
“我装疯卖傻隐忍在地牢就是想窥探更多的秘密,既然暴露,我就痛下杀手,一个不留。”
“当时三十六具尸首没被点燃,是你发现那只黑猫又尾随在你身后?”
“按理被天雷闪过,不死即伤,可他却安然无恙。”
“或许他不是境界武者……是宗师……”
薛承若有所思,心中一丝疑惑顿现。
“你斩杀万家闹出那么大动静,为什么当初官府询问周边人家却都说当时没听见任何动静。”
“难道他们是……”
“嘿嘿……他们没有说谎。因为我能屏蔽当时发生的一切景物与声音,这是不是你所说的禁墟?”
“……”
薛承一脸惊愕,这小子魂海中还藏着多少宝贝疙瘩?
“这些禁墟又该叫什么?”
“【天雷滚滚】、【渗透】、【魔障】如何?”
“好像不够霸气!以后再替换吧……”
薛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