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的禁墟有百余类,但神墟绝对不会超过十类,拥有一件神墟就可以碾压几十类的禁墟。”
“是宗师所言?”
“正是,神墟极难掌控,不但要拥有慧灵天穴还要有一条奇异的血脉。”
“血脉宗师也有?”
“她不曾拥有。”
“那你赠我也没用。”
凌乱的银丝垂在谭无缺苍老的面庞前,那双深邃而浑浊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薛承。
一件白色的布衫豁然到了他手中,毫无禁物的一丝痕迹。
“我觉得你有,你能看出什么来?”
薛承眉头微皱,这就是禁物【铁慕衫】?
不就是件白色布衫吗?
刚想张嘴,只见一缕缕蓝芒遁入布衫中,慢慢吞噬白衫固有的色调。
光芒纵横交错,在白衫上描绘出一幅若隐若现的地图,图上呈现出一处处山脉、河流、城池、关隘……
一缕火苗豁然蔓燃在一处城池标志处。
薛承此时的一双眸子猩红似血,地图霎那间被一抹血色晕染,散发着森然诡异的光芒。
咆哮怒吼的嘈杂身影在自己身边掠过,薛承迅速地闭上了眼睛,双拳紧攥,手背上一根根青筋暴起。
“我看见了一片血色的苍穹。”
“嘿嘿,你果然与神墟有缘!果然拥有神奇的血脉。”
薛承一愣:“这【铁慕衫】又是如何嵌入你身上?”
“是她娘用一道法则将它依附在我身上,真正的【铁慕衫】能反噬万物。”
“或许这件禁物根本不叫【铁慕衫】,极有可能是神墟……”
谭无缺眼底眸光骤然闪烁着激昂。
“将这件禁物融入血脉,与神魂共鸣就是神墟?”
“少侠,果然睿智。当年她娘怀疑此禁物就是序列三的神墟【迷影】。”
“【迷影】?”薛承一脸疑惑。
“据说它能吞噬一切禁墟,然后再反噬于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应该如此,只是传说罢了。你拿去慢慢领悟,我也该走了。”
“无缺叔,你不想见下宗师与花艳?”
谭无缺透出一股深邃的沧桑与悲凉,那张决然冷毅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笑容。
“曾经奢望我们能有团聚的那一刻,也许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谭无缺身影倏地一闪而逝!留下一团诡异的光泽。
薛承眸色微凉,这些隐藏在夜色的勇士没有了昔日的辉煌,只留下一种如影随形的沧桑。
雪花漫天纷飞,在微露的⽉光映衬下,闪耀熠熠粼光。融合在朦胧的视线⾥,若有似⽆,⼀⽚纯⽩。
白色的雾气顺着薛承的呼吸逸散而出,消散在风中,他如醉如痴地凝望着漫天的雪景,顿觉自己身形轻盈飘忽!
【铁慕衫】在一片雪影间越显得洁白,薛承的精神力感知此时根本就没有察觉出丝毫的异样,没有神墟该有的波动,没有禁物的一丝痕迹。
一切都那么的合理而自然,仿佛本就该是一件普普通通白色的布衫。
安静的山谷,突然卷起了阴冷狂风,积雪骤然被卷起数十米,重重地拍打在地上,崩碎的雪花化作漫天雨珠洒落在薛承身上。
诧异间,一袭白衣的身影在薛承身边掠过,手中的禁物【铁慕衫】瞬间消失。
薛承发出了愤怒的嘶吼,胸膛剧烈起伏着,双眸疯狂而暴戾。
体内肆虐而出的气劲,化作阵阵狂风席卷四周。薛承伸出手在虚空中一握,一柄流转着蓝芒的屠龙刀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妖刀砸落地面,碎石飞溅,却被白衣人轻盈地跳跃避开,妖刀在雾气中划过一道月牙,雪地上留下一道狭长狰狞的痕迹。
混沌雾气翻滚,逐渐凝实成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男子背影。
正是抢夺禁物之人。
一处雪地轰然塌陷,白色的身影沉入其中迅疾失去踪影。剧烈颤动的雪地突然停滞,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突如其来的恐怖画面,不知不觉间的抢夺令薛承惊骇不已。
薛承敛下眼底的怒焰,眼底眸光坚毅有着不可忽视的凛然。
没有神奇血脉,没有独有的神穴,【铁慕衫】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白布衫。
薛承的眼眸冰冷了起来,隐藏暗处的白衣人那飘忽不定的身影,如同恶魔般的触手,竟然让自己丢失禁物。
看来此人必是夜猫子的劲敌。
……
三清崖。
炽烈灯火将木屋照得通亮,恍惚间渔夫的手掌上悬空漂浮着一条静静游曳的小蓝鱼,在灯光下恍若幻影。
蓝色的小鱼在渔夫手掌中颠簸着,仿佛掌上有一滩流动的湖水,轻微摇曳尾巴流转着蓝色的光芒。
此时的渔夫目光变得清冽刺骨。
一对红烛逸散出一抹白色的烟气,渔夫陡然回眸,只见财叔正微笑地凝望着自己。
“这么多年,还是悟不透这条鱼来?”
渔夫眸底燃着愠怒:“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当局者迷,说不定小王爷能破此局。”
渔夫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当真?”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但愿……”
渔夫跨步迈出屋去,猛地抬头看向昏暗的天空,眼眸漠然地俯视着。
“米雅酒舍的人抓到了吗?”
“那人潜伏得那么深,岂能如此轻易地让我们找到破绽?”
“我也知如此!”渔夫轻叹一声:“此事只能让老黑与醉猫费心了!”
“不能他们知道。”
渔夫微微一怔:“他们也有嫌疑?木莲子究竟是什么?”
“木莲子乃越国独有的一种灵材,起药鼎,提精纯,可炼就精髓之躯。”
“究竟是谁的禁墟需要木莲子来固实?”
“拥有禁墟的夜猫子都有嫌疑,彻查此事就不劳你我费心了。”
“财叔,你的意思龙王……”
“神鹰暗卫,还有那些无根之人都是龙王潜伏在暗处……”
“制约我们夜猫子?”
财叔倏然离开,只留下一声渐渐消弭在风中的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