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孑然屹立,黑眸如电。
他眼瞳中泛着幽蓝色的光泽,手指间豁然夹着一支狼毫笔,他下意识地转动,一道赤色的火焰从笔锋下流淌而出。
轻灵曼妙,有一种玄妙之感。
天空忽然出现繁星点点,黑沉沉的天空微微泛起光亮。
狂飙心暗自一凛:“小子,有点门道!”
薛承冷笑着:“我要在狼毫上蘸满你的血,勾勒出一幅殷红的画卷。”
可就在这一刹,薛承心中忽生一抹惊悸,目光倏然朝狂飙望去。
只见他颀长的身影下乌云环绕,薛承眼前一花,仿佛看见一片夜空,一颗颗星辰骤然从天穹坠落,沉沦于无尽黑暗中。
似末日来临,万物崩殂,乾坤异变!
“小子,我要将你吞没在这片【黑夜主宰】中。”
“那就让我来劈开这片黑夜!”
薛承手腕一抖,一抹璀璨的电芒漩涡缠绕在纤细的笔杆上,他冷哼一声,浑身雷芒流窜,眼眸灿若烈日,杀气腾腾,宛如雷神附体,气势骇人至极。
锋利的笔锋流窜着缕缕雷芒暴杀而下。
万里锤不觉一愣。
“盗我禁墟【天雷滚滚】?”
笔锋上一缕光芒已如同火焰般燃烧,透着如血般的嫣红之芒,瞬间又点亮漆黑的天空。
“天雷也救不下你。”
飘浮在空中那只无形的手掌如利刃般,狠狠朝薛承咽喉削去。
薛承一怔,脚尖一踏地面,身躯在空中一闪,手中诡谲飘忽的笔杆点向那只手掌。
铿锵苍劲的笔锋在手掌上不停地点击,密集如鼓点般的碰撞声骤然响彻,空气中传来一阵爆鸣。
笔锋飘曳着璀璨的清冽星辉,瞬间在掌上激起连串的电芒。
霹雳声后那只手掌顿时分崩离析。
正当薛承得意忘形之际,一只巨形的【黑煞神掌】从半空中极速坠落。
瞬间覆盖薛承周身。
楚京墨陡然一惊:“小王……”
他正欲上前却被财通天拦下。
“勿动!连【黑煞神掌】都抵挡不住,他岂能成为统领夜猫子的金猫?”
忽然……
薛承胸前透出万丈光芒……
他胸前一颗晶莹剔透珠子,泛着一抹妖异的蔚蓝之色,珠子内如汪洋潮水般氤氲翻滚,犹如里边承载着一片蔚蓝的大海,给人一种浩渺无垠的神秘气息。
一缕缕晦涩而狂暴的力量,从珠子中扩散而出,看似极其微弱,可竟给人灵魂一种极为可怕的压抑力量。
珠子吸纳力量超出的灵魂所能承受的极限,仿佛会神魂俱灭。
它正无尽地吞噬着这片天域中的黑暗。
在场所有人都面露惘然,方才的【黑夜主宰】让他们经历了永夜之黑暗,就宛如做了一个转瞬即逝的梦魇。
而此时曙光绽放,如水波四散。
这一刹,让狂飙毛骨悚然,神智出现一刹的恍惚,一股热血在咽喉翻涌。
“禁物【卷珠帘】?”
“老黑,趁他虚揍他!”
“啊!”老黑心中暗自一惊:“这样也可以?”
财通天轻蔑瞥了眼老黑:“他不虚你能干过他还是能黑过他?”
“我……”老黑瞬间语塞。
直刀斩下,发出清越的刀吟。
一抹白影飘摇而出。
狂飙陡生惊悸,朝另一侧倒地的财婶望去:“【麒麟劫】令,接令……”
没有迟疑,财婶挺身而起,已一种诡异的弧度,倏然朝老黑掠去。
一缕奇异的嗡鸣响起,纤细的银针在老黑胸前划过。狂飙趁着老黑微颤间,脚掌一踏地面,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如幽灵般朝后山掠去。
财通天一把金刀瞬间抵住了财婶咽喉。
“财叔,手下留情!她方才还救……”
财通天袖袍一挥,一片幽蓝如潮的光芒汹涌而出,一根狰狞的藤条瞬间将财婶捆住。
“少爷,你们走吧!这里交给我。”
“哎!迟早要知道真相,何必再隐瞒?”
财婶说完,头一扭。脸上那张面具瞬间崩碎。
“财婶是你?”
虽然方才也猜测到几分,但真的显露在自己面前,薛承也是大惊失色!
“很意外吧?给你炖鸡汤的财婶竟然是天神殿的信徒?”
“为什么?”
财婶眸色依旧森寒淡漠:“为了【麒麟劫】令,为了当年的承诺。”
“这也是承诺的代价!”
薛承顿觉自己坠入云雾中。
“当年救下你师兄苗离青也是因为他是天神殿信徒?”
“不但是他,苗天霸也是?”
“天神殿的“毒神”大人原来是你爹。”
“他不是我爹,是我们卢家的恩人。”
薛承心头微颤:“不是你爹?”
“卢翠怡才是真正的她!她爹卢员外与苗天霸是结拜兄弟。”财通天眼底浮起悲凉:“那年两家结伴而行,在通县被卢员外仇家设伏劫杀!”
“苗天霸当时为了救我,毅然放弃了救下她女儿的机会,自己也身负重伤。”
“我那年才五岁,与他闺女差不多大。这些年是他扶养我长大成人,传我武学……”
“我爹娘与他妻女都在那场劫杀中惨遭不幸!”
“这场劫难会不会是天神殿的阴谋?”
“当时苗天霸还是无足轻重之人,是他后来受业恩师……”
“苗天霸的恩师才是天神殿真正的“毒”神大人,前几年死在越国滚刀营刀下。”
“这些年苗天霸投靠天神殿也是想救自己,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阴蛇蛊。”
薛承豁然明了:“这阴蛇蛊是他师傅为为了掌控苗天霸而……”
“所以你们这些年才违心替天神殿……”
“我们平时只传递消息,只有出了【麒麟劫】令才动手杀人。一旦接令完成任务,与天神殿就再无瓜葛。”
“财叔,难道你一直……”
财婶目中凝结着一抹怨恨:“他是我枕边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