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佰仟头顶顿显一片片朦胧若梦幻的银色星辉,四周的石壁此时已悉数齑粉,烟尘弥漫。
这诡异一幕,让杜佰仟惊恐万分。
此时他有些后悔孤身一人独闯法阵,看来今日难逃被镇杀的厄运。
一片幻影陡然出现在他眼前。
草木茂盛的旷野上,无数金色的风铃悬挂在半空,随着微风摇摆起伏。
他浑身一僵,急促喘息。
旷野两侧是如戟耸立的山脉,这本不该有的景象犹如被人为的叠加在一起。
“难道是【风铃阁】幻影?”
他眼瞳中涌现着一抹犹如野兽般的狠色,掌中漆黑古朴的【血饮】战刀骤然发出刀吟。
犹如一头远古的猛兽从沉睡中苏醒,渴望饮血!
他双眸紧盯着前方,不敢有丝毫懈怠。
忽然……
悦耳动听的空灵声阵阵传来。
似仙鹤舞空时留下的清啼,如竹林摇曳时的婆娑风吟,时而似沙漠之中的驼铃悠扬……
杜佰仟顿感自己想放下战刀,在此地躺下,畅饮一壶烈酒。他用力摇着头,克制着自己不陷入这靡靡之音中。
他身影倏然滑过虚空,战刀劈向眼前的风铃,就见万千道细若牛毛,泛着濛濛血光的针芒从【血饮】中骤然爆射而出。
针芒以诡秘的弧度,在虚空无声无息的快速闪过,奔向摇摆着的风铃。
锵!锵!锵!
针芒犹如刮起的龙卷风暴不断地爆射出去,血色之光瞬间印染风铃。
“杜掌门,你【血饮】吐再多的血也奈何不了风铃。”
“除非你吐血还有一丝希望!”
只见一道身影腾挪,飘忽诡谲,如云影流窜,似飞光闪烁。
“楚天雄,你装神弄鬼?”
“楚门,难道你就认识楚天雄?”
“你是谁?出来!”
“出来?你是出不去了!【风铃阁】就是你终老一生之地。”
杜佰仟眉锋如刀,黑眸若电。
整个人暴躁起来。
他身影已冲出,浑身杀机萦绕,眼眸中尽是澎湃而沸腾的战意。
一柄从深渊中出鞘欲要杀伐天下的【血饮】,岂能碎裂在法阵中。
刀上氤氲起一缕缕殷红光霞。
“砍!砍!砍!”
【血饮】横扫而过,一阵惊天动地的爆音,瞬间响彻四方。
风铃轻轻摇摆,衍生出千万道音波利刃,霎那间化解【血饮】迸射而出的缕缕血芒。
杜佰仟耳边嗡鸣声此起彼伏……
衣衫上被划出一道道殷红的口子。
“哎!何必呢?要不是你有禁物【血饮】,此时已魂归故里!”
“放下屠刀,在【风铃阁】中潜心淬炼,说不定你能成为一代宗师!”
“你到底是谁?”
杜佰仟声音悲恸,充斥萧索、痛苦、无助……
“司马诸刀可听说过?”
杜佰仟陡然一怔:“曾经越国的刀神?”
“嘿嘿……难道老夫此时就不配刀神?”
司马诸刀缓缓走来。
“孩子!归来吧!不要在迷失之地越走越远!天神殿只能让你毁灭。”
杜佰仟此时才看清,眼前的老人,一头灰白色的长发垂落在腰间,一张沧桑的面容上带着一股独有的清冷如雪的气息。
老人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神采内蕴。
在老人面前,杜佰仟觉得自己的确是个孩子。
“知道楚天雄为什么将你引来【风铃阁】而又不杀你?”
“他想羞辱我?”
“他是想让你缅怀先人。”
杜佰仟:“……”
“随我来吧!让你瞧瞧你朝思暮想的巫山宝藏。”
暗道中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他们一直往前行走,脚下流淌着冰冷的水流。
转过弯,映入杜佰仟眼帘的是一座石屋。
这间石屋仿佛自虚空凝聚而出,悬浮凸起在石壁上,四周烟雾缭绕,仿佛是一间钟灵毓秀,高耸入云的仙屋。
石屋里隐隐传来阵阵笛声,空灵、缥缈……犹如远古岁月中传来的原始古音,说不出的神秘和苍凉。
走入石屋,豁然有一抹蓝色火焰燃起,漂浮在虚空,杜佰仟顿觉有股暖意袭来,驱散了石屋内阴冷的寒意。
杜佰仟抬眸相望,只见满屋石壁上挂满用红绳子系着的木牌,木牌下端垂吊着两个金色的小铃铛。
木牌上篆书着红色或黑色的人名。
“这里才是真正的【风铃阁】?”
“外界都误以为【风铃阁】是座法阵,其实它是大济国英魂凝聚之地。”
司马诸刀手一挥。
石壁上勾勒一道道金色的光环。
万丈光芒瞬间照耀在万千小铃铛上。
在众多木牌中,忽然凸现出一块黝黑的木牌来,它不但高居正中,还见一缕缕碧油油火焰汇聚其上。
他微微一怔,顿觉诡异。
“杜佰仟,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