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一跃而出,眼眸骤然一眯。
只见狼嚎手中的刀子锋利无比,他把玩如蝴蝶般,不断在指间穿梭翻滚。
薛承一楞。
这狼崽子啥时候弃剑耍刀了?
三个人缓缓向前走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弥漫而开,令这片天地为之一寂。
薛承一双幽色的眼眸平静扫过四周。
“猿啼小心!他们的鬼头刀是禁物。”
“怕啥!小爷我也有!”
在三人动的那一瞬间,围堵在他们一前一后的狼嚎、猿啼,同时动了。
就见猿啼那雪亮剔透若透明的短刀不断闪烁,或削、或刺……
所划过的轨迹在虚空中撕裂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缝。
一抹雪亮的光掠出,拖着璀璨的星辉尾巴,倏然斩在鬼头刀上。
一声爆音过后,短刀已碎成铁屑。
“哈哈……”
三个身披着白色斗篷的男子发出爽朗的笑声。
真是怕啥来啥!
薛承眼眸一凝,正要出手。
此时狂风骤起,吹拂起一地的铁屑,突然被定格在半空中,银光闪烁。
铁屑不断的在虚空中聚拢凝实……
飘雪的天空瞬间滑落下一把黝黑的刀。
刀的表面呈现出神秘的阵图,古老而浩瀚,刀柄上勾勒出一个“狼”字闪闪发光。
一缕缕火焰环绕刀尖周围,狼嚎攥紧手中的直刀。双眸之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疯狂与嗜血。
禁物【火焰刀】也能涅槃重生?
薛承眼眸一闪,顿觉诡异。
翻滚的妖魔气息在狼嚎肌肤表面跳动,交织成一根根狼毛,轻轻摇摆,他脸上浮现出一双满是暴怒狂躁的灿金色眼眸。
薛承感受到一种难言的惊悸。
返璞归真?他还是曾经那个狼孩?
一道身影如惊鸿般只身闯入三人中间,
白色斗篷的男子目光一凝,有日月沉沦、万物崩灭的异象在蒸腾,慑人无比。
一袭锦袍随风飞舞,自宽大的袖摆之中,飞出一个个骷髅幻影。
密密麻麻……
猿啼微微一怔,往后退去。
“血叔,放【鬼见愁】!”
楚血一步踏前。
那殷红如血的弓弦被他拉满的那一刹,一幅幅神秘而可怖的异象从弓身四周涌现。
一蓬像晚霞般燃烧的箭矢宛如穿梭虚空中的流光,顷刻间射入骷髅幻影中,偌有一种势不可挡的沉凝之力。
霎那间……
黑烟弥漫,鬼哭狼嚎……
骷髅幻影随风飘散。
“哈哈……看小爷斩你们!”
黝黑的直刀掠空,劈出一挂璀璨的星河,倒卷虚空,绽放刺目的神辉。
薛承眼眸骤然一跳。
“老刀,这【火焰刀】能凝聚刀魂吗?”
老刀不屑道:“刀郎岂能聚魂?”
“才是刀郎?那狼嚎有危险!”
“放心!【鬼头刀】只不过是魔界妖刀,刀郎足矣杀之!更何况那团火焰是三昧真火凝聚。”
“他死不了。”
“你们刀族内还有魔界?”
“哎!林子大了啥刀都有!”
薛承目光再瞧向狼嚎。
锵!
杀机萦绕的【火焰刀】,宛如来自地狱的杀神,要一路索命追魂!
三把【鬼头刀】卷起一片刀芒旋涡。
让狼嚎刀尖上的火焰随风摇摆不定。
他猛地一个箭步踏出,咆哮一声,径直向前冲来,双脚踏着地面微微震颤。
【火焰刀】发出一道惊世般的清吟。
“砍!”
一圈又一圈金色的火焰将三人整个身躯锁住。
刀锋卷携着烈焰划过他们的身躯。
一刀毙三命,华丽却不显花哨,冰冷却不失优雅。
速度之快,让薛承微微凝目。
如此强悍?揽月公主心中不觉诧异。
“他们是天神殿的人?”
“你被迷惑了,他们都是赤面鬼。”
“太子府的暗卫?是你王兄……”
“血浓于水在皇权面前意味着巨大变数,容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你不是替他掌控着【裂夜】,为何……”
“我是风筝,而他就是拴住我的线。”
“当我羽翼太过丰满,也越飞越高,他又没有半点把握掌控我,除去我岂不是一劳永逸?”
“我一次次放任,退缩并不是惧怕太子的势力,而是想让他失去理智,拿出底牌。”
“太子有隐藏的底牌?”
揽月眸冷若冰:“要想撬出底牌来,就从他身边的一群狗开始。”
“你想断了他们的狗粮?”
“如此他们必是丧家之犬,随时会把太子挫骨扬灰。”
揽月微微一怔:“那薛少猜猜这狗粮……”
“无非就是许下的诺言,荣华富贵、王侯将相。”
“画饼充饥久了,那些狗也必然浮躁。”
“薛少有何妙招破饼?”
薛承诡冷一笑。
“想必公主早已放出消息,谣传你王兄的太子之位已岌岌可危。”
“这也意味着他即将失去靠山,许下的诺言必将成空,不用你出手,他就会被那群恶犬撕裂!”
“如此他的底牌也会浮出水面。”
“太子也年过半百,难于承受岁月的煎熬,必然铤而走险,孤注一掷!”
揽月眸子深处尽是讶然。
“看得如此真真切切,看来我与薛少之间如果做不了朋友,就只能……”
“哈哈……公主是舍不得杀我的……”
“你我间有共同的利益,都不想北柔发生内乱,让越国有机可乘!”
“再说公主要同时对付太子与贵妃娘娘,我们夜猫子这把刀岂能不用?”
揽月再次讶然,她冷冷地盯着薛承。
“你们图什么?城池还是白银?”
“无利不起早,总该图你点啥,否则会引起你的猜疑。”
“不如就图公主貌美如花吧!”
“你……”
揽月气愤的胸膛起伏不定,在这飘雪的黑夜里有着撩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