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红色方形印章呈现在揽月手掌上,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印章上篆刻着一头红红的神兽。
“神兽蛊雕?”栾老七浑身颤抖:“上古封印居然在公主手中?”
揽月枯瘦的身影充斥上一股恐怖的气息,她目光一闪,手掌一翻。
红色封印已印刻在屋中一张青石供台上,虚空被撕碎,化作乱流。
发出阵阵尖锐刺耳的哀鸣。
供台顷刻间化作一团粉末。
溅起的点点火花,甚至都灼痛了栾老七的肌肤。
揽月淡淡一笑:“叛我者死!”
她笑得很妩媚,但有股令人不敢亵渎的威仪。
光影下,揽月脚尖一点,身影竟是疾掠而出,步伐灵动如飞雀般。
栾老七惊恐的望着这幕,他一巴掌拍在少年脸上。
“白痴,谁让你动刀子的?”
“我……”
“别看我们平日里底蕴十足,实则就是一个个无根的浮萍。”
“我们都是些走投无路之人,再失去公主的庇护,北柔岂能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少年心有不甘:“她不是自身难保?”
“你是说她遭遇暗杀?”
“不是吗?”
“能让来自京城的【赤面鬼】动手这才彰显她身份的显贵。”
“给我记住!”
“谁最受国主器重,我们就做谁的狗。”
“因为他们一切的明争暗斗都逃不出国主的掌控。”
栾老七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去睡会,天亮我们也该出去咬人了,你以为公主是来给我们送温暖的?”
“咬谁?”
“当然是咬太子,放他的血。”
少年一愣:“我们要去京城?”
栾老七摇了摇头:“无知!”
“任何势力要想有锋利的獠牙就得用银子打磨,太子那些暗卫、门客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
“虽然国主卧床不起,但太子依然无法染指户部。”
少年微微一愣:“难道……”
”所以他们暗地里掌控着钱庄、镖局、酒舍,马场……”
“源源不断的真金白银流入腰包,才能有人为他们卖命。”
“再承诺高官厚禄,那些人都心甘情愿成为太子身边咬人的疯狗。”
栾老七冷笑一声:“我们是走投无路的狗,而他们只有成为狗才能让人走投无路。”
“我们穷途末路时,公主给一点甜头,我们不仅要感激不尽,还要死心塌地。”
“这就是我们的命!”
少年微微一愣。
“公主想让我们截胡?可她身边……”
“因为规矩、底线束缚了他们的手脚,只有我们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才无所畏惧!”
“因为我们是一群带着最原始血腥的妖孽,只要忠诚,可以任意践踏底线。”
“你带人截胡,我去圈地。”
“圈地?”
“别问了!我们天亮就动手!”
少年眸色渐渐冷冽。
“这女人处处都是算计,心沉如渊。”
栾老七递给少年一张纸。
“别废话,按上面所示,带人拔了它。”
少年呼吸止不住一滞,想要反驳的话若有所思吞了下去。
“赶紧睡会,待会必有场恶战。”
“就他们?”
栾老七眯起了眼睛:“千万不可掉以轻心,那些家伙不是棘手,而是烫手。”
“一旦提起刀,就没有了放下的机会。”
“爹放心吧!我一定会拔光这一根根让公主痛彻心扉的刺。”
“拔光?”栾老七淡淡一笑:“做人不能太贪心。”
“太子圈养的暗卫个个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否则岂能看护这么多场子。”
“此战只可以巧取!”
少年振振有词道:“何惧?我一向喜欢光明正大的抢。”
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
栾老七苦笑一声:“正是大言不惭!”
“傻孩子,你可知道?”
“我们在暗处蛰伏这么久,如今能破茧而出,虽然辉煌,但必定命不久矣。”
“哎!给主子干脏活的人岂能活的长久!”
就在栾老七感叹之际。
京城雍王府内。
烛光摇曳的屋里一只三脚镂空金兽铜制香炉,正汩汩地往外冒着烟雾。
屋中女子一袭雪白裙裳,发髻高挽,美眸红唇,眉宇带着一抹淡淡的幽怜之色,平添一份楚楚动人的风韵。
一道身影划过皑皑雪地在屋外停下。
“那个贱人没让你留宿后宫?”
穆郎推门而入:“仙人掌果然是带刺!”
程锦欣无瑕的脸庞上,透着一股冰山般的孤傲。
“我是怕殿堂大人缠绵女色无法自拔!”
穆郎嘴角浮起一丝清冷笑意。
“你不是去了晋城,与雨薇相认了?为何又折返回了王府?”
穆郎缓缓走向烛台,耀眼的烛光瞬间映照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
正躲在屋外窃听的少年不由得目瞪口呆,倒吸口凉气。
天神殿殿堂大人竟然是楚天雄。
此时他神色多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星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他浑身一僵,脚一滑,发出了一声异响。
程锦欣心头陡然一紧,澶烈杀气瞬间弥散开来:“不好!有人。”
一道火红如霹雳的长鞭掠空,裹挟着恐怖的爆音劈杀而出。
鞭影捶地,扬起漫天雪雾,
碾碎虚空,湮灭气流。
雪地上一道白影如流星雨一般肆无忌惮地倾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