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松树林中只有温暖玉的身影。
她脸上不见什么滔天杀意,甚至连一点威严都没有,只是直挺挺站着。
冷漠,又平静。
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强敌。
豁然间……
山风凛冽,流云飘舞。
一缕缕犹如永夜般的黑色神辉,像光雨般在她周身上下翩跹飞舞。
一个身穿宽袖黑袍,头戴金玉冠,身姿修长轩昂的男子,眨眼间就到了温暖玉的眼前。
他眼瞳泛着淡金色,威势极其慑人。
温暖玉凝眸一瞧,来人正是“楚天雄”。
他每踏出一步,就有一阵松针落下,随即又被一阵阴风卷起,在如墨汁般的夜色中飞扬,像无数阴影在狂舞。
风拂过,发出夜枭嘶鸣般的声音,令人胆战心惊。
温暖玉鬓间的发丝微微晃动。
“楚天雄”笑了笑。
“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夜猫子中让我叹服的人,你也算一个。”
温暖玉仅仅皱了皱眉,神色淡然如旧。
“是殿堂大人手下留情!神墟【深邃之眸】下,暖玉岂能逃脱?”
“哈哈……我就喜欢你有自知之明。”
殿堂大人宽袖的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暖玉,你不如留在北柔,归顺我天神殿?”
“程锦欣与庞贵妃已让你焦头烂额,你还让我留在北柔?”
“穆郎,你真是贪得无厌!”
殿堂大人陡然一惊:“你暗地里查我?”
“这不正是我们夜猫子职责所在?”
穆郎眸子间陡然释放出金色苍茫的光泽,产生出恐怖的禁锢力量。
温暖玉脑海如遭雷击,神魂悸动。她眼前发黑,恍惚间,犹如坠入无尽炼狱中。
但她仍屹立不倒,脸上毫无一丝慌乱。
“你有恃无恐,是不是觉得【冷面】会来救你?”
穆郎冷笑一声:“可惜!你等不到了,他已被我们天神殿的信徒缠上了。”
穆郎眼眸中的幽色更加深邃起来。
他目光扫过周围:“你的禁墟【冰封】也封不住我,只能降!”
“殿堂大人,看来你真的想一条道走到黑,摄政王都喂不饱你?”
“忤逆龙王你该知道是何下场。”
穆郎目光冷酷的让人脊梁生寒。
“是他让你来的?”
“曾经的你为了万千子民的安生赴汤蹈火,这份大义,这份担当,前无古人!”
“如今你想做遗臭万年的国贼?”
“我也算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哪里最危险,哪里最肮脏,就有我的身影。”
“最后我得到什么?”
“曾经许诺的裂土封疆呢?”
“我只是他隐姓埋名的棋子……”
温暖玉冷冷一笑:“知道自己是棋子就该夹着尾巴做人,还跳出来助纣为虐?”
“你萤虫之光也敢跟日月争辉?”
穆郎上前一步:“忠诚的你们就是护住了这个国度的盛世,到头来龙王也会将你们捏的粉碎。”
“不如与我一起在北柔开疆拓土。”
温暖玉微微惊讶:“你还真是想做北柔的国主。”
“看来你的信仰已随波逐流。”
黑暗吞噬了树林,一股冰冷的气息急速的蔓延,死寂之中,只剩一滴滴坠落的雨珠。
温暖玉一缕缕秀发随风飘起,整个人忽然有了一种空灵至极的感觉,她诡冷一笑。
“殿堂大人,跟我去见龙王。”
穆郎惊恐万状:“他也在北柔。”
温暖玉手中的利刃一扬,在夜色中荡起一片森寒的冷光。
“你是生是死只有龙王说了算!”
穆郎诧异地望着温暖玉手中刀。
“天下九魂刀【冰魂】竟然在你手里?”
穆郎仔细感知了一番,发现温暖玉方才还神魂悸动,此时已荡然无存。
她的气息流畅圆润,通达自若。
难道是她手上九魂刀的缘故?
“没想到你竟然能驾驭【冰魂】。”
“不但是【冰魂】,我还有【悬空箭】。”
只见地面上的沙石迅疾被掀开,一支支利箭破土而出,悬浮在半空。
利箭泛着紫色的迷离,在风雨中卷携着恐怖的火焰。
温暖玉轻轻一挥手,一股玄妙的气机自虚无中牵引而出,像是一根无形的丝线,与箭锋勾连在一起……
离弦的利箭洞穿雨幕,迎着穆郎呼啸而去,燃烧着的火焰生生不息!
穆郎身后一把剑腾空而起,剑面上绽放出无数黝黑的眼眸。
刹那间一阵阵金铁交鸣声音传来。
箭尖的撞击在穆郎剑上,剑面瞬间流淌着鲜红的血液。
空气被染上了淡淡的血色,风雨中都带着浓郁的血腥气息。
“【深邃之眸】?”
穆郎的银剑轻轻一挥……
随着他手腕转动,此剑那如墨般的黑色表面偶尔会闪过一抹淡淡的潋滟紫色光泽,平添一抹虚幻之意。
霎那间。
岩石上、树枝间……
无数黝黑的眼眸瞬间绽放。
一道道深邃的目光汇聚成一柱光芒,迅疾如风、侵袭如火。
恣意在温暖玉身边飞洒,有一种飘忽如电,快如流光的缥缈之感。
温暖玉身影豁然跃起……
一刀在手,霸烈如火,锋芒如霜。
【冰魂】刀划过雨幕,将雨水碎成细小的水珠,迸溅而开。
刀锋上细密的水珠瞬间凝结成无数透明的冰珠,如疾风暴雨般呼啸而出砸向那柱光芒。
流离在虚空中无数眼眸瞬间崩散。
穆郎一怔:“九魂果然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