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给梁王杯中倒满了酒。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看太子与揽月谁是螳螂谁是蝉。”
“偌太子侥幸成功,不但要交出【裂夜】的掌控权,重甲铁浮屠也不能在隐藏。”
梁王惊恐万状:“你知道铁浮屠?”
“我知不知道无所谓,是你们背后那只黄雀已知晓!”
“谁是黄雀?他想不劳而获摘果子?”
“这北柔原本就是【锁龙枪】的天下!”
梁王一怔:“我父皇?”
“不错,正是北柔国主明帝。”
“怎么可能?他都已病入膏肓。”梁王摇摇头:“再说他也不希望北柔发生动乱。”
“他不能以雷霆手段压服众臣,只能出此下策,因为朝廷藏污纳垢太多,他不得不清洗。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们狗咬狗。”
“骄纵跋扈的臣子削弱了皇权,这也是他最忌惮的。”
太子眼底的寒芒越发森冷。
“所以他要伪装自己,就是我们这些子嗣也不放过?”
“在皇权面前,你们算个屁!”
“多股势力的绞杀在一起,最后的胜者必然也精疲力尽,想铲除异己,明帝都不用动刀。”
梁王敛下眼底的怒焰:“真是好计谋!”
“他不方便干的事情,你们可以代劳,他不方便沾染的血,由你们沾染。”
“卧榻之上明帝还能决胜千里,那些蠢蠢欲动之人必定认为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梁王郁愤难平:“也就是说,我与揽月拼得你死我活,到最后也是徒劳?”
“还不如我与揽月合兵一处?”
“不可能!你们都是有野心的人,试问太子能以诚相待吗?”
“你的意思偌本王是那只蝉必身首异处,连交出兵权的机会都没有?”
“弱者永远被人践踏!只有击溃揽月这股势力,太子才有一丝机会。”
“但要等到明帝百年之后。”
梁王眸中透出一股深邃的沧桑与悲凉。
“本王等待了整整三十年,真如此,他只能传位于皇太孙了。”
“明帝是让你等,而揽月是想你死,太子究竟想怎么选?”
梁王再次展开那幅地图。
“只要夜猫子愿意扶持我,北柔的城池任你们选!要求随你们提。”
薛承瞥着眼布满城池坐标的地图,笑了笑:“我们可不想渗透北柔。”
“国主之争我们都不会参与,揽月勾连南蛮我们也不会计较,偌是……”
“偌是她勾连越国你们就助本王剿灭她?”
薛承眸色一冷:“九王子拓跋雄鹰也该在路上了。”
“揽月还要与拓跋雄鹰勾连?她手握南蛮精兵还不够?”
“她倒是不足为虑,偌是你父皇……”
梁王脸上笼上了一抹阴郁。
“他想活出精彩,却懦弱了一辈子。但为了皇权永固,届时山河破碎,生灵涂炭他在所不惜!”
“他若真是如此,我们夜猫子必定助太子夺取皇位。”
梁王眸中满是惊喜:“此话当真?”
“任何人与越国勾连都是我们的死敌。”
“好!本王敬你一杯!”
梁王刚端起酒杯,只见一片树叶穿过雨幕在虚空中飞射而来。
侍卫脸色大惊,极速护住梁王,他转身之际脖子上多了一道被树叶划破的血痕。
梁王的笑容在一瞬间全部收敛殆尽。
这一刻的他感到了一丝深冬的凉意。
“有刺客!”
撑伞的侍卫惊呼一声,挡在梁王身前。
“挡我者死!”
一道裹挟着凉薄的低沉嗓音响起,让人毛骨悚然。
片刻间,披着黄色斗篷的老者缓缓在雨幕中勾勒出身形。
梁王一瞧,不由得一愣。
老者身上那是什么黄色斗篷,分明是一蓬悬浮在他身上的黄色叶子。
远看还真以为他披了件黄色的斗篷。
更让人惊奇的是,那片片落叶在在风雨中居然还能粘连在一起。
俞沁正待上前,被薛承一把拉住。
他喃喃低语道:“傻啊!关你屁事!”
这不经意间的举动却被梁王瞧得真真切切。他眸中满是懊恼,这兔崽子是想坐山观虎斗!
院内涌出一群太子贴身侍卫,他们湿漉漉的衣衫透影出身上黑色的盔甲。利刃捏在手中,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老者缓缓靠近,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极寒,疯狂的蚕食着周围空气。
侍卫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直,幽冥之气在他们的肌肤表面翻腾,让他们如坠冰窟。
漫天的树叶混杂着水珠,席卷而出。
一片片叶子从衣袍缝隙没入,钉在侍卫的大腿上,剧痛瞬间蔓延他们全身。
老者一双手在虚空中舞动,仿佛有一根根丝线在牵动着那片片落叶。
钉在侍卫大腿上叶子瞬间被弹回,绞下一片片血肉掉落在地。
梁王眉头一皱,这老头真是刁钻,知道他们有盔甲在身,就把叶子往大腿里钻。
太血腥、太残忍……
他脑子飞快的思索着……
“盾牌手给我围起来,保护主子。”
人群中薛承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