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无人,他只能默默祈祷沈照书已经死在了灵兽之下,但从那日之后,他每次修炼都感觉到身体如同一个漏斗。
运转的法术悄无声息的又消散,无法凝聚,心口诡异的伤口告诉他,这件事情一定跟那个魔族废物脱不了关系。
“应当是用灵剑,对,是用灵剑刺伤的我,不信我可以给您看。”他已经开始感到不安了,下一秒就扯着自己的衣襟,想要把那结疤的伤口展示出来。
这次不用倪情阻止,其他两位仙尊都坐不住了。
“诶!有辱斯文!”
“影响市容!”
齐鸣决:“……”
倪情:“真辣眼睛。”
沈照书侧眸,看起来惊慌失措,但还是鼓起勇气询问:“你一个金丹修士,为何会被我这个毫无修为的废物刺伤?”
倪情本来想继续质问,见被人抢答了,心里满意极了。
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脱衣的齐鸣决顿时火冒三丈,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憋的很红,但是却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言语苍白:“你搞偷袭。”
沈照书闻言突然上前一步,重重的跪在倪情面前,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隐忍又难过:“既然师兄已经认定是师弟所为,那我也无话可说。”
“他要是希望是我,那就是我吧。”
他单薄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跪在地上,看起来非常弱小又无助。
倪情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嗯…有点浓了。
此言一出,就连修晨仙尊和菩提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总感觉这师徒两人在一唱一和的,但又莫名有那么几分道理。
倪情义正言辞:“放肆!若非你所为你就大胆明说,我相信其他两位仙尊一定会尊重事实。”她扭头看向身旁,认真道:“是不是,两位仙尊?”
菩提仙尊修晨仙尊:“……”
你说是就是吧。
最后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齐鸣决身为大师兄如今修为全无无法修炼,地位也不如从前了。
叶莱觉得她们都在偏袒沈师弟,私下里对齐鸣决百般安慰:“大师兄,没事,我相信你说的。”
齐鸣决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又开口:“这些天好好休养,我改日再来看你。”
他的神色瞬间死灰下来。也是,叶莱最喜欢强者了,所以才对妄月仙尊死缠烂打,让对方收她为徒。
改日就是遥遥无期。
叶莱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还在怪沈照书擅自离队不和她说明。当下就去了妄月仙尊的住处,但是却没有发现少年的影子。
她站在门口,心里踌躇起来,盯着妄月仙尊的房门发呆。
没过多久,她鬼使神差的推开房门。既然仙尊大人这么年轻就到达了大乘的境界,会不会是私藏了什么绝世秘籍?
她抬步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打量了简陋的环境,有些嫌弃。
和人一样单调,她撇了撇嘴想道。
叶莱走上前,连床榻也不放过,仔仔细细摸了个遍,倒是没发现什么,一通折腾下来她有些不耐烦了,正欲抬步走人,目光却停留在了书案上。
那边有一本不显眼的书籍,看起来很古老,隐蔽的和其他书摆在一起。
其他的古籍都已经落了灰,唯有那一本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她情不自禁的走上前,伸手抽出。
翻到了被折好的那一页,还没来得及看仔细,门口蓦然传来一阵冷呵。
黑衣少年冷若冰霜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和气氛不太符合的扫帚,他一眼不眨的看着叶莱:“你为何会在这里!”
叶莱被吓得手一抖,书没拿好掉在了地上。
她慌忙转身,看到是沈照书反而松了一口气,傲慢道:“我身为公主,世界上就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何况这里不过是一间小小的卧房。”
她甚至有些理直气壮,脑海里还一片浆糊,仔细回想书中内容,好像是什么魔丹。
少年咬牙切齿:“你偷东西?”
叶莱瞬间冷冷的看向他:“什么叫偷,说这么难听干什么?我是来找你的!”
她弯眉微皱:“你那日为何不打声招呼就离开?”
沈照书眨了眨眼,面无表情:“我以为师尊那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受了重伤,回到山上养伤,这种事情,为何要与你说明?”
“更何况,”他接着道,“你也不过是小小的筑基,别管太宽。”
叶莱反驳:“我已是金丹了。”在这三个月她爬摸滚打,在前不久终于突破金丹了。
沈照书依旧是怜悯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叶莱气的怒火攻心,但深知理亏,随口丢下一句就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沈照书面不改色的走到书案前,那本书还未合上,大大方方的摊开在那里。少年弯腰,捡起掉落的书。
继而目光一顿,停滞在那一页小字:
若想快速提升修为,还有一法可行,世人皆不知,真是怪哉。即寻一魔族位高权重者,剖其腹部,取其魔丹助以修炼。
方可成才飞升。
他眼神死死的钉在那一页的小字,旁边还有配图及魔丹的修炼方法。
修长白皙的指尖紧紧的捏着那一页,略微泛白。他试图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眼前仿佛一片空白。
僵硬的如同尸体站在原地,呼吸缓慢。他迟迟不敢眨眼,就那么一直睁着,导致眼眶都红了一些。
他浑身冰冷,艰难的翻了一页,剖魔丹的方式残忍又冷血。
原来她的目的是这个么?他再过几日就是成年期了,到时候他的师尊,是不是就会满眼厌恶又冷酷的提剑前来诛杀他?
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他会反抗吗?
黑衣少年终于扯了扯唇角,怎么办,他好像只会选择等死。
他如同呆滞的木偶,脑子里思绪混乱,等回过神,才发觉来到了自己的竹屋。
他弯身,缓慢又艰难的将手伸进床底,随手摸了一下就抽了出来。
一盒精致的木盒子被拿了出来,他打开小锁,里面的物品终于暴露出来,重见了天日。
是一支不起眼的白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