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危越说越上头,甚至略显温柔的瞥了一眼对方搭在桌子上的手臂,暧昧的将手伸了过去——
倪情被反勾引,难得有点稀奇,就在此刻,门口传来将军略显阴郁的嗓音:“白丞相,你在对我的人做什么?”
白止危心下一跳,迅速收回。可惜已经被钟临简看见,再怎么样也于事无补了。该死,说了这么久,怎么就这种时候冒出来了?
见钟将军从门口进来,他才有点心虚道:“我只是碰巧想倒一杯这里的凉茶,将军怕是看错了什么吧?”
那里确实放着一盅茶。
但是钟临简也不是轻而易举被糊弄的人:“来人,把白丞相请出去。”他如此不给面子,让白止危气的牙痒痒。
“你又不是真心喜欢这个舞姬,摸一下怎么了?这不是还没摸到吗?习武之人怎会如此粗鲁!”
他恰恰是忘了这一点,宫廷里的风云变幻或算计在武者这边就是搔首弄姿,他们可不管你找的理由是否合理。
没过一会儿,小厮们就纷纷上前,嘴里默念得罪了,就开始往门外拉。
钟临简掀了掀眼皮,有点慵懒:“没说滚就是对你的客气,你算计我可以,不要牵扯无辜的人。”
言语直白的让白止危一愣,他没想到他做的这一切都在钟临简的掌控之中,而对方就抱着看戏的态度看他忙来忙去。
但是那又怎么样?这世界上总有他掌控不到的地方。
比如倪情。
而且至少从目前看来,这个少女在钟临简心中的地位要比他想象中还要高。只要对方愿意帮他,那他就相当于拥有了对方的死穴。
这是多么令人美妙的消息,以至于冲淡了刚才被撵出去的恼怒。
等白止危被拉出去之后,大将军才踱步来到座椅前,垂着眸询问道:“他摸到你了吗?”
倪情淡定道:“没有,将军想要听听他同我讲了什么吗?”以他刚才临走时使的眼色,应该是要她套话才是。
意料之外的,钟临简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要是在之前,他或许真的想知道白止危又在打什么主意,可是现在,他完全没了心思,只想把白止危弄死。
随后他又交代了几句就去书房处理公务了。
这一待就待到了天黑。
树影婆娑,晚风习习。将军府后院的池塘传来阵阵蛙鸣,隐约可见萤火点点,鱼儿跃出水面发出哗啦的声响。
倪情慢条斯理的用完餐,让下人撤走准备在主殿休息。看钟临简这劲头,今夜估计也不会出来了。
正准备吹灭蜡烛上床榻,殿门口就传来一声通报:“将军。”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她立马端正坐姿,下一秒门就被推开。
男人眉眼精致,五官俊美,只能依稀从眼下看到一丝倦怠。他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看到了正襟危坐的某人,随口道:“等我?”
倪情笑眯眯道:“是啊。”想的还挺美。
“那正好,我有东西要交给你。”他拿出了一个漆黑的令牌,递给了她。
令牌通体都是黑色,坚硬泛着冷光,依稀能从正中央看到一个兵字。倪情接过令牌,挑了挑眉:“这是兵符吗?”
钟临简勾了勾唇:“是,但也不是。这只不过是个伪造的兵符,你把它交给有需要的人。”
倪情后知后觉,这种大事告诉她这个外人合适吗?
万一她根本没有那么“忠心”,将他背叛,他到时候又该怎么力挽狂澜呢?
钟临简见她看着自己发呆,也只是弯了弯唇直勾勾的回视着,直到对方移开了视线:“我要说的说完了,睡觉吧。”
他已经洗漱过了,直接错过倪情走向了床边:“你睡里边还是睡外边?”
倪情:“……”抱歉她以为逢场作戏不会睡在同一张床上。
“将军,要不再命人准备一张床榻?我睡相不好怕打扰到您的清净。”
钟临简蹙了蹙眉,淡淡道:“你不用喊我将军,换一个稍微亲昵点的称呼,防止对方怀疑。”
倪情将信将疑:“那、阿简?”
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不用自卑,睡相不好没关系,也就住几晚。”
倪情微笑面具差点崩了,好在她站的这个地方光线不太好,对方没能看到她扭曲的面容。
最后她来到烛台跟前,熄灭了蜡烛。刚才还灯光大亮的屋子瞬间一片漆黑,许是有了反差,她感觉伸手不见五指。
烛台距离床榻有一段距离,她咬咬牙,凭着记忆一点一点摩挲过去。
而钟临简身为边境将军,对这一点黑早就习以为常,甚至不受影响。他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看着少女越来越近。
倪情伸出手,想要扶着边缘一点点摸到床,冷不丁摸到了冰冷光滑的皮肤。
她在他的注视下,摸到了他的脸。
男人漆黑的眸子略微瞥了一眼她的手,仗着黑暗笑的肆意。
少女顿了顿,不信邪的又摸了一次,这次又摸到对方高挺的鼻梁。她心下一跳,下意识要抽回手。
蓦地,手腕被抓住。
她被拉进了一个坚硬结实的怀里,那人抱着她,利落的翻身上床,将她抱进了床的内侧。
甚至还贴心的解释:“外边会有人在盯着。”
倪情她又不是个普通的舞姬,自然能分清外边到底有没有人。就算没有人,她也不能拆将军的台。
最后她只能憋屈的嗯了一声。
倪情睡觉不认床,且睡眠质量贼好,一沾到枕头就立马睡了过去。
钟临简入睡反而很困难,每次都需要半个时辰。于是在快要睡着之际,腰间搭上了一条腿。
她甚至越靠越紧,隐隐约约有将他挤下床的意味。最终,钟临简猛地坐起,略微不可思议的看着倪情。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床内侧空间大,那他就把外边让给她睡呗。于是他蹑手蹑脚的起身,睡在了里面,久违宽阔的空间让他舒适的眯了眯眼睛。
然而——
少女又挤了过来,直接将他挤的紧紧贴墙,动弹不得。
钟临简:“……你还是自卑一点吧。”
这一夜大将军异常难熬,一直换位置换到第二天。倪情倒是神清气爽,就是有点纳闷,她感觉昨晚左右两边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