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萌萌蹦蹦跳跳，拉着尘凡的手掌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秦沐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晚餐。
一时间，尘凡的食欲被勾起了。
这么长的时间，他都已经没有吃过正餐了。
苏醒的时候，是以神尸为食，昏迷的时候都是在享用祭品。
餐桌上，看到尘凡席卷残云，狼吞虎咽的姿态，秦沐不由的心疼。
可想而知，尘凡这段时间在外吃了多少苦。
好像都没有吃一顿豹的。
“哥哥，慢点吃——”
萌萌给尘凡夹了一个大鸡腿，笑着说道。
“哈哈——”
“好久没有吃这么香的饭菜了。”
……
尘凡大笑着。
……
饭饱之后，秦沐收拾碗筷，夜鹰自己去玩了。
尘凡难得放松，什么也都没有做。
没有修炼，也没有冥想，没有去想其他的。
就陪着萌萌，陪着她，陪着她疯。
直到她睡觉了之后。
尘凡才去冲了澡。
半年都没有洗澡了。
但是，他的身体一直都在蜕变着，都得到洗礼，所以事实上是很干净的。
还是，有时间的话他还是喜欢那种被淋浴的轻松。
洗完澡之后，发现秦沐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他了。
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也有很多事情想要和秦沐了解。
“这些时间，很辛苦吧——”
秦沐轻声问道。
“睡了半年左右，其实一点都不辛苦。”
尘凡开玩笑道。
“不过，外面的世界对于我们而言，很危险，也很精彩。”
“怎么说，感觉我们被包围了——”
尘凡有些无奈的感慨着。
秦夏的打更人，走不出去，容易被针对。
就比如，他刚刚接触到真相的时候，秦沐告诉他，神不愿意和他们交流。
其实，何止不愿意交流啊。
外神见到打更人的时候，不直接灭掉就算好了。
还好，外神也忌惮东方神明的回归也忌惮秦夏的底蕴，不然的话，秦夏真的没有活路。
“我也是晋升到半神之后，才知道更多的真相。”
秦沐苦笑着道。
她是尘凡的引路人，不过当初的时候，她能知道的真相有限。
早知道，此路如此的艰辛，当初她都可能不会给尘凡引路了。
“对了，什么时候通知一下总长。”
“我有些事情想和他们说。”
沉吟了一下，尘凡开口道。
他想把段帅的猜测，告诉给总长。
不过他觉得，段帅能猜到外神的谋划，总长他们肯定也能够察觉到。
没有点能耐和手段，他们岂能和外神斡旋那么久。
“他们应该知道你回来了。”
“不过，应该想给你们和萌萌一些单独的时间。”
秦沐笑道，：“所以，最多两天，他们会找上你的，我估计你手里应该有他们尤为期待的东西。”
“确实有！”
“武学的创造，我进一步完善了。”
“足以让普通人修炼到真境。”
尘凡淡淡一笑。
“果真！！？”
秦沐的身体微微一颤，忍不住站起，道：“岂不是，你拥有真境的实力？”
“这半年，我可没有虚度。”
“如今的我，确实拥有对阵真一境的资格。”
尘凡点点头。
显得非常的内敛。
或者说，太低调了。
这个年纪，拥有如此战力，创造出了普世之功，要是其他人，早就翘上天了。
“难以置信——”
秦沐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待我整理之后，我传授与你。”
尘凡笑道。
“这——合适吗？”
秦沐有些激动。
“我创法的初衷，本就为了普世。”
“有什么不适合的。”
尘凡摇摇头。
刹那之间，尘凡在秦沐的眼里，光芒万丈。
在她的眼里，尘凡就是那个在永夜时代，点亮整个世界的巨人。
“梦瑶葬在哪里？”
“明天，我想去看看她……”
尘凡突然问道。
“你——”
“知道了？”
秦沐的身体微微一颤。
没有想到，在外的尘凡消息这么灵通。
瞒都瞒不住了。
“嗯，都知道了。”
“我知道，她的遗言是瞒住我。”
“但是，我不想瞒她。”
“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尘凡的声音很缓，很低沉，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你曾经的葬地——”
秦沐默默的开口。
既然尘凡都已经知道了，自然没有必要隐瞒了。
“我的葬地？”
“所以，这是合葬吗？”
尘凡喃喃着。
“这是——”
“我们一起决定的。”
“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你要怪就怪我们吧。”
“毕竟，我们都知道，她对你的感情。”
秦沐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毕竟，尘凡自己都提到了合葬。
“我不怪你们。”
“真有哪天，我真死了。”
“也请你们将我与她一起合葬吧。”
“我想去见见她，她懂我，我却不知她。”
“这是我的失败，也是我欠她的——”
尘凡摇摇头，有些伤感。
“尘凡——”
“你不能这样。”
“她肯定不愿意看到你消沉。”
“要怪就怪当初你们不同路，要怪就怪这个该死的时代——”
看到尘凡如此，秦沐内心一颤，无比的心疼。
她就知道，知道秦梦瑶的牺牲之后，尘凡不可能不受到影响。
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
容易死得快！
可是，试问哪一个打更人又不重情呢。
“我没有消沉，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忘了，有些人，更不能忘了——”
尘凡呢喃着。
他想到了自己，当初看到自己孤坟时候，内心的不甘和复杂。
或许，他比谁都更了解牺牲的打更人的心情吧。
“唉——”
秦沐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伸出手掌，紧紧的握住尘凡的手心，给予他温暖和安慰。
……
两人聊到半夜，秦沐回去休息之后，尘凡开始整理着呼吸法的后续。
次日，天刚亮。
尘凡给自己换上了正式的服装，捧着一束鲜花，来到了曾经自己的坟前。
这里，已经竖起起了一座新坟。
“梦瑶，我来看你了。”
“对不起，那时候我不能在你身边。”
将鲜花放在了墓碑，尘凡充满着歉意，目光落在了墓碑上。
——最美华年的你，上交的考卷，阻止了神战，挽秦夏将倾之间。
——那一刻，你最美，你是最美状元，诸神当铭记！！
尘凡伸手，轻抚着墓碑，望着碑上的墓志铭，他的手掌微微一颤。
是啊，再过两个月，就该是秦梦瑶高考的时间了。
以她的成绩，完全可以考上最好的学府。
几年之后，她应该可以在社会上叱咤风云了吧。
如今，却为了秦夏，为了萌萌，为他，甘愿沉眠于此。
甚至，这里只有她的几件衣物而已。
魂飞魄散，身魂俱灭！
死在巨头碰撞的大寂灭之中，她还能回来吗？
就这么默默的静坐着，尘凡能给予的，只有孤寂的陪伴。
“我爱你——”
“这一世，已经算不得数了。”
“若有来世，我真想与你相知——”
尘凡自言自语，语气很是平静，小心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
信封上赫然写着苍劲有力的几个字：“学姐秦梦瑶收——”
“人生第一封信，我自不让铁蛋给我送。”
“我以真力，寄给你。”
“希望，你能收到。”
“这一世，我又有了一个愿望，我还想与你相遇——”
尘凡呢喃着，手里的信封，在无形之火中，化成了灰烬。
突来一阵风卷起，似乎要带走这些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