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何氏的怒吼声并未震慑住围观的人,反而激发起了众人心底的愤慨,那些人越骂越凶。
赵何氏被气得身体哆嗦,差点背过去。
她死死地咬着牙关,才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她看向林丛云的目光充满怨恨,"林老婆子,你别欺人太甚!"
林丛云刚听到“林老婆子”这四个字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就明白过来赵何氏指的是谁,顿时勃然大怒。
老娘还不满三十岁,怎么就成了老婆子了!
林丛云心中那股莫名的怒火腾腾燃起。
但当她低头瞥见自己那双沟壑交错、青筋暴露,犹如黄土高原般苍老的手背时,那股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
谁叫她穿越到了一个已经年过六旬的老妪。
林丛云冷冷地看向赵何氏,沉声道:“赵何氏,你家的龟儿子呢?怎么还没有出来?躲在龟壳里不敢出来见人!”
林丛云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一阵哄笑声。
赵何氏面色铁青,她心知林丛云是在故意羞辱她的儿子,但是她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语。
赵何氏恶狠狠地瞪了林丛云一眼,转身就要走。
“站住!”林丛云喝道。
赵何氏的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不善地看着林丛云。
林丛云冷冷地盯着赵何氏,声音坚定而冷冽:“赵何氏,你且听好了,我来此,不是与你斗嘴的。我今日来,是要替我那可怜的女儿方德玉和离。”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林老婆子疯了吧,居然要和离。"赵何氏没想到林丛云会说出这种话来,她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随后便是愤怒,她死死地盯着林丛云,声嘶力竭地咆哮:"林老婆子,你休想!"
林丛云冷哼一声,"休想?我不来征求你的意见,我是来通知你们的。"
赵何氏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赵天谦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
他脸色铁青,显然是听到了林丛云的话。
“岳母大人,怎么过来了?”
赵天谦压下心中的不满,面上还是挤出了温和的笑容,向林丛云行了个礼。
斯文败类!
林丛云在心底暗骂一句。
赵天谦见林丛云并没有什么理会他,继续候着脸皮说道:"岳母大人,您这么急匆匆地来,所谓何事?"
林丛云冷冷地瞥了赵天谦一眼,还真会装,要不是她事先已经知晓他的为人,恐怕也会被他的这副模样给骗了去。
赵天谦见林丛云仍然回应,也不气馁。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使之显得更加诚恳,再次说道:“岳母大人,要不我们先进去,你身子不太好,外面冷!”
林丛云听着赵天谦的话,心中的怒火更盛。
她真想撕破这张虚伪的面孔,看看他到底隐藏着什么。
于是,林丛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赵天谦,我来这里,是想和你谈一件事情。"林丛云的声音冷冽而坚定,仿佛能穿透赵天谦虚伪的笑容。"和离。"
这两个字,她说得异常清晰,让赵天谦无法忽视。
"什么?"赵天谦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他脸上的肌肉仿佛僵硬了一般,他的双眼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震惊与不解,“岳母大人,你……你是说和离?”
与此同时,方德玉和三个嫂子坐在另一辆马车上,外面发生的一切她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马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方德玉手中紧握的绣帕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
方德玉偷偷地掀起车帘的一角,一双哭红的眼睛向外探去。她的目光锁定在赵天谦的身上。
方德玉看着赵天谦,心中五味杂陈。
突然,赵天谦的目光转向了这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方德玉的心猛地一紧,她迅速放下车帘,仿佛被赵天谦的目光烫到了一般。
林丛云顺着赵天谦的目光的方向看去,将军府的马车静静地停在路旁,她知道方德玉一定在里面听着他们的对话。
林丛云收回目光,看向赵天谦,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赵天谦,老身还是那句话,是过来通知你的,不是过来和你商量的。"
林丛云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赵天谦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震惊。
他再次望向方德玉所在的马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故意将话题引向方德玉,希望林丛云能考虑到这一点,改变主意。
并且,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音量放大了些,相信坐在不远处马车里面的方德玉刚好听得见。
林丛云目光微闪,淡淡地瞥了赵天谦一眼,似是看穿了他心中的小九九。
这个时候这番话,就是为了让方德玉心软,改变主意。
不过,林丛云又岂是那么容易被骗的?
当即,她便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浓烈的讥讽:"赵天谦,你当我们将军府的人是吃素的吗?什么外面的风言风语,你自己做过的事,还不敢承认吗?”
赵天谦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心里想着最多不过就是宛娘怀了孕一事,等到将军府被抄家流放之后,什么和离,这个老太婆的大闺女只有被休的份。
想到这些,赵天谦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嘴角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只要把这几天撑过去,
他就能高枕无忧,坐享齐人之福。
林丛云哪里知道赵天谦此时的想法,她见赵天谦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
懒得跟他废话了,直接大手一挥,"进去把当初的嫁妆给我搬出来!"
随着林丛云一声令下,将军府的护院立刻上前,往赵府里面冲。
"你们敢!"赵天谦大惊失色,没想到林丛云直接来硬的。
一旁的赵何氏也吓得脸色惨白,她虽然是个嚣张跋扈的,但骨子里却是个欺软怕硬的,哪见过这种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