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离开后没多久。
金源客栈门口突然出现几十名穿劲装的持刀大汉。
胸前还绣着‘吹雪’二字。
一个还没有完全洗白的江湖组织。
竟然敢如此招摇过市,可见吹雪楼在南阳郡的势力有多大。
同时也看出,南阳郡的官匪勾结已经深入根蒂。
继续这样下去,估计以后吹雪楼说话比官府还好使。
为首的汉子青面长须,背上背着两把短戟。
刚一进门,吩咐手下进入里屋查看后。
他就给地上的祥子来了两巴掌。
“醒醒!”
祥子迷迷糊糊醒来,看清楚来人面貌后,猛地就跪了下来:“伍堂主,您要给小的做主啊。”
伍堂主,大名伍凌。
由于天生脸上皮肤呈现青色,看上去像死人一样骇人。
所以人送外号青面鬼。
吹雪楼在南阳郡的帮众,除了小楼主,便属他地位最高。
本来这样的事情是用不着他亲自出马的。
但是听闻金源客栈的小厮说出来人的名字后,他便再坐不住。
“那人到底叫什么,你最好想清楚再说!”伍凌寒声道。
“陆天明,是个瘸子,腰上别着一把戒尺和一把宝剑,自称来自十里镇。”祥子回道。
闻言,伍凌眼睛眯起。
随即哈哈笑道:“好好好!有胆识,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敢到虎口里拔牙。”
刚说完,里屋传来脚步声。
一名手下掀开门帘,摇头道:“人已经跑了。”
伍凌并不意外。
能让仇起川翻车的人,自然不可能轻易抓住。
思索片刻,伍凌沉声道:“把所有人都叫出来,我就不信在咱们的地盘上,他能插着翅膀飞了不成。”
手下们再不多言,跟着仇起川出了门后,各自分工,开始追查陆天明的行踪。
某间瓦子的柴房内。
孟知言手里拿着火折子,望着柴房里的柴火犹豫不决。
“老杜,真要放火吗?这可是吹雪楼的地盘啊,烧了咱们能跑吗?”
老杜严肃道:“天明说的话,咱们只能听,要是不配合他放这把火,万一他落到吹雪楼的手里,咱俩也是个死。”
“造孽啊!”孟知言苦脸道。
瞅一眼空中飘着的小人,他哀求道:“赤兄,我这条小命就托付给你了,放完火要是被人撞个正着,您得帮我啊...”
空中的赤子唰一下抽出焚心,一道剑气擦着孟知言的耳朵射了出去。
“放放放,马上放!”
孟知言吓了一跳,赶紧将火折子扔进柴堆里。
刚冒出火光,孟知言便跟老杜冲了出去。
用花坛里的泥土抹在脸上和衣服上后,孟知言大喊:“着火了,大家快跑啊!”
声嘶力竭,比狗吠还要响亮。
客人和姑娘们顿时被吵醒,不多会瓦子里便喧闹起来。
由于提前泼过油,火势蔓延得很快。
在角落躲了片刻,孟知言和老杜这才跟着人群逃出了瓦子。
刚一出门,就见街道左右两侧奔来上百人,为首的正是不久前出现在金源客栈的伍凌。
“给我站住,一个都不许走!”
伍凌带人从两面将街道堵住。
接着开始检查起来。
他只在意人们的右脚,走两步没有异常便会放人。
“嘿,老子看你这回往哪跑!”
望一眼脸上都带有污垢的人群,伍凌露出了得意笑容。
只不过,随着离开的客人和姑娘越来越多,伍凌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没可能啊,难道这小子真有翅膀?”看着从瓦子里逃出来的客人所剩无几,伍凌不禁怀疑起自己来。
正思考着呢,便有个跑堂的奔到他面前哭喊道:“伍堂主,不好了,我们的赌场被人砸了!”
伍凌两眼一黑,差点没昏过去。
他稳住身形,厉声问道:“谁砸的?”
跑堂的指着自己的右脚:“一个瘸子,自称陆天明。”
伍凌手一挥,带着人就要往下一家赌场赶。
没跑多远他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大喊道:“这小子有帮手,别让人瓦子里的人跑了!”
可一回头,瓦子门口哪里还有人。
慌张的人群怎么可能等他,早就做鸟兽散跑没了影。
“特娘的,先去赌场。”
天明以后,南阳郡街道上满是疲惫的吹雪楼帮众。
一晚上,吹雪楼损失了五家赌场,三家瓦子。
财物都是小问题,毕竟财大气粗,可关键的是面子挂不住。
上千号人,被一个叫陆天明的瘸子溜得团团转。
人没抓到不说,还累得半死。
“回去通知小楼主,陆天明在南阳郡捣乱。”
满身臭汗的伍凌坐在街边,一脸丧气吩咐着手下。
“堂主,小楼主在闭关,要不咱们再忍几天?”有人提议道。
伍凌一下就急了,骂道:“忍几天?再忍几天南阳郡就被瘸子翻个底朝天了,客人全都跑完的话,谁来负这个责任?”
那名手下再不敢多言,拱手便要离开。
“等一下,顺便给知府大人通通气,让官府也帮帮忙。”伍凌补充道。
......
牢房内,依然昏暗。
躺在地上的女人奄奄一息,
“孤舟,她还是不愿意说吗?”
池博清居高临下打量着一动不动的女人。
“学生无能,一百八十刀已经到了极限,多一刀,她马上会死。”
阴影中走出一个体态瘦削的女子。
女子面色病态般苍白,头上插着一根粉色桃花簪子。
池博清抬脚踩在女人脸颊上,脚腕轻轻一拧,女人正脸出现。
女人显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就这么瞪着双眸,死死盯着池博清。
“想不到鲁广人对你的感情这么深厚,我骗他说你跟了我大半年,他不仅不死心,嘴巴反而更紧了。”池博清笑道。
噗——!
女人啐了一口,唾液夹着血水。
“呵,这世上,居然有软硬不吃的女人,可惜跟了鲁广人,注定没有好下场。”池博清嘲讽道。
女人不为所动,还是那般瞪着眼。
“老师,要不给她个痛快吧?”病态女子提议道。
池博清摇头:“奏疏的下落找不到,他们两个一个都不能死,只要能找到小兮,终归有一个人会开口,我更倾向于辛苦怀胎十月把女儿生下来的母亲,小刀一刀刀搁在女儿身上,母亲最容易感同身受。”
顿了顿,池博清补充道:“给她上药,最后这一口气不能松。”
病态女子点头,俯身蹲在了女人身边。
池博清转身,准备去隔壁‘看望’鲁广人。
临出门时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你变成现在这样,是老师的责任,这里郑重给你道歉。”
病态女子急忙双膝跪地:“学生学艺不精,与老师无关,请老师不要自责。”
池博清欣慰的点了点头:“陆天明现在在南阳郡,抓住机会,老师不易抛头露面,希望你能理解。”
病态女子眼里忽地冒出滔天怒火。
她猛地一拳锤在地上,寒声道:“学生明白,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