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内的灯笼一瞬间全部亮了起来。
女人的身影出现在窗户边。
“礼物?”
女人已经换下了袖龙镶金的龙袍,穿着一套舒适贴身的丝绸寝衣。
玲珑曲线同她本人的气质一般傲视众生。
陆天明一手藏在身后,低眉提醒道:“陛下,此物必须亲自交到您手上!”
女人眉头挑了挑:“上来说话。”
陆天明怔住,一动不动:“这...不好吧?”
“心中有狗屎,所以看什么都是狗屎,这话是你说的吧?”女人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陆天明沉吟片刻,踏步快速朝主楼走去。
一楼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里面的家具雕龙画凤,除了名贵,还有配得上天子的尊贵。
陆天明却无心观摩,快步上楼。
二楼的场景却比一楼朴素得多。
书桌,衣柜,书架,以及一张足够大的床。
此刻。
女人侧躺在龙榻之上。
一双瑞凤之眼既大气又凌厉。
而与冷淡的面色所不同的,便是那呼之欲出的原始诱惑,以及令人血脉偾张的完美线条。
睥睨天下的女皇陛下,此刻又多了风情万种。
那种让人不敢接近的极度诱惑,就连见惯了美人的陆天明都为之一滞。
九五之躯,多看一眼都是罪。
陆天明急忙看向地面,缓缓走了过去。
“你觉得,朕这样的身份,什么礼物才合适?”
女人一句话,差点没让陆天明来个平地摔。
他停在两丈外,踌躇不前。
女人知道陆天明要送自己什么。
陆天明也知道女人知道自己要送什么。
双方明牌的情况下,女人的话宛如泼了一盆冷水。
“草民认为这天底下没有任何礼物能够配得上陛下,天材地宝也好,民间奇物也罢,在陛下面前,都会黯然失色。”陆天明冷静道。
女人弯曲左腿,轻轻压在了右腿上。
那滑如玉石的雪白小腿,立时露出半截。
明晃晃的比窗外的星光还要夺目。
“如果真如你所说这般,那么你岂不是送什么都无法讨朕欢心?”
陆天明微微别过脸,尽量避免发生误会。
“礼物终究只是沟通的桥梁罢了,能不能讨陛下欢心,主要看陛下自己想不想欢心!”
“呵!”女人嘴角上扬,“你这嘴,确实能说会道,比朕当年身边那些个只知道奉承的奴才强多了。”
停顿片刻,女人语气缓和下来:“东西拿出来吧,让朕看看,你到底想要如何与朕沟通。”
说是这么说。
当真正要把藏在身后的礼物拿出来时,陆天明心下还是有些紧张。
女皇陛下看不看得起他的礼物都另说,他主要担心被对方扇嘴巴子。
“陛下,如果您不高兴,能不能别打人?”陆天明小声询问道。
“打不打人,主要看你的礼物能不能让朕高兴!”女人把球又抛了回来。
陆天明眼皮子直跳。
缓缓将藏在身后的左手伸了出来。
当礼物出现在两人之间时。
女人眯起了眼睛:“那匹夫让你送野花,你就真的送野花?”
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刺骨的寒冷。
陆天明强装镇定道:“草民找遍了天璃城西的那几处山丘,只有这一种花,最惹眼。所以,在草民的眼里,这不是野花,这是艳压群芳的美丽!”
房间内一瞬间安静下来。
陆天明手里捧着一束淡紫色的醉蝶花,大气不敢喘。
他看不见女人的脸,但他知道,女人一定在用那双冰冷的眸子打量自己。
沉默仅仅过去几息,陆天明却觉得自己傻站了几年。
于是,他只得轻轻掂了掂右脚,以免自己失去平衡。
“陆天明。”女人的声音响起。
“草民在!”陆天明应道。
“你有过几个女人?”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得陆天明满头雾水。
“草民...没有女人...”陆天明如实说道。
“你可知欺君之罪是什么后果?”女人寒声道。
“陛下,这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草民没有骗您的理由。”陆天明解释道。
呼——!
异香扑面,女人已来到了陆天明跟前。
陆天明想要再低头,可越低,离那柔软越近。
他又不敢在君王面前昂头。
于是只好别过头去。
“不敢看朕?”女人冷道。
“草民不敢。”
“朕若非让你看?”
陆天明瓮声瓮气道:“陛下何必为难草民?”
话音落下。
女人忽然伸手。
陆天明没敢抵抗:“别打脸...”
响亮的耳光声最终没有出现。
女人仅是轻轻捏住陆天明的下巴,将后者的脑袋掰正。
两人目光刚一接触。
陆天明急忙闭上眼睛。
“睁开!”
“睁开会不会掉脑袋?”
“朕就这么可怕?”
“可怕的不是陛下,而是草民理解不了陛下心里的想法。”
“呵!”女人微微摇头,“你这张嘴,怎么可能没有女人?连朕都差点心动,难道民间的女子,都是聋子?”
陆天明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将眼睛闭得更紧了些。
“朕问你,那个叫秦雅雯的女子,到底跟你什么关系?你们在小屋里,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女人认真问道。
陆天明百思莫解。
这是君王该问的问题?
“陛下,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在于发生的地点,而在于有没有做,秦雅雯是草民的朋友,朋友之间做的事情,难道有见不得人的?”陆天明解释道。
“朕问你还是你问朕?”女人不快道。
陆天明急忙闭嘴,再不多言。
他还是没有睁开眼,但是他能感觉到女人靠得更近了些。
近到他的脖子处能感受到对方热腾腾的呼吸。
“咕噜!”
陆天明咽下口水,身体绷得笔直。
“你脖子上的伤,似乎快好了?”
还没等到回答,女人便自顾解开缠在陆天明脖子上的布条。
“嗯,恢复得不错,只可惜要留下疤痕了。”女人嘀咕道。
男人很少在乎身上的疤痕。
陆天明轻轻松了口气:“小问题,陛下无需挂记。”
“你觉得朕在关心你?”女人冷冷道。
“不敢!”陆天明扯了扯嘴角,颇为尴尬。
哪知女人话锋一转:“你觉得是,那就是吧,手上的伤如何?”
哗啦一下。
女人抢过陆天明左手握着的醉蝶花,指尖一划,陆天明左手上的布条便被斩断。
陆天明刚想说话。
却感觉手被握住,顿时又只得摆出任人拿捏的姿态。
女人手指轻轻摩挲陆天明的手掌。
那些巨蛇留下来的伤口,如今已接近痊愈,最多三两日的时间,便能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