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
大帐外,拉木不可思议看着已经打包好行李的陆天明。
后者轻叹道:“本是想来镀金的,没曾想出了这档子事,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希望拉木兄弟能够理解。”
拉木当然能够理解陆天明的心情。
敌军中出现了一个能够左右战场胜负的中三境。
现在别说陆天明一个本不属于这里的医师。
整个左军大营内,若是放开限制,估摸着九成以上的士兵都得跑路。
以如今军营里的氛围,谁要是能离开,绝对不会被人耻笑,相反会被认为有关系有本事。
“没想到相逢如此之短,别说,还真有点难受。”拉木唏嘘道。
陆天明轻拍拉木的臂膀,勉强微笑。
拉木又道:“阿来医师是直接回毕力格将军那里吗?还是有什么其他打算?”
陆天明知道这边肯定要给毕力格一个回复。
所以并没有说谎。
“我去中军找找机会,还是想再努力一把。”
“哎,当医师就是好,只要有手艺在,不愁没有去处。”拉木动容道。
陆天明安慰道:“其实左军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要太过担心,依我看啊,聂拓大人多半不是被什么神秘人杀死的,没准是太过大意,被强盛两兄弟用计搞死的也不一定。”
拉木苦涩一笑:“四重天被三重天杀害,多少有些离谱,你也不用安慰我了,如今大伙能不能活下来,就看旭日干殿下那边怎么说了,如果不派人来支援,咱军营里的大多数人,估计活不过今年呢。”
听闻此言。
陆天明反驳道:“我可不是胡说,有根据的好吗。”
“啊?有根据?”拉木奇道。
陆天明解释道:“你想想,如果巡夜人那边真的有多余的高手,为什么一直隐藏在暗处?直接出来配合其他人把拔尔汗将军拿下,这仗不就打赢了吗?又何必等聂拓大人出现才动手?”
拉木眉眼跳动,明显被说动了。
想了想,他又道:“那神秘高手有没有可能是今天才出现的?”
陆天明摇头道:“同样的道理,假设那人今天才出现,杀死聂拓大人的时候刚到中午,而且当时咱们这边已经士气全无呈现出败势,时间足够充裕,他为何不乘胜追击,仍旧隐而不动?依我看啊,聂拓大人被强盛兄弟杀死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
“嘶!”
拉木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陆天明说得很有道理。
打仗最快速且有效的胜利方式,就是抓住或杀死对方地位最高的领导者。
若真存在这样一个神秘人,没有道理放过这样的机会才对。
可现在问题又来了。
四重天的高手,恐怕只有在极度疏忽大意的情况下,才会死在下三境修行者的手中。
这种事传出去,丢人不说,还会动摇军心。
尤其聂拓还是国师的师弟。
如今又是非常时期,国师那边如果因此出了问题,没准中军都会乱起来。
思索良久。
拉木攥着陆天明的手,语重心长道:“阿来医师,这些话你去了中军,可不能说出来,就当是咱们朋友之间拉家常而已。”
陆天明严肃道:“我可不是傻子,对什么人该说什么话,我还是明白的,至于为什么同你说这些话,只是不想你太过担忧而已,当然,这些话也都是猜测,你听听就好,可别给其他人说。”
拉木认真点了点头。
然后让陆天明等他片刻后,便钻进了将军大帐中。
望着拉木的背影,陆天明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不多会。
拉木去而复返。
然后又将一封信递给了陆天明。
“这是什么?”陆天明诧异道。
“拔尔汗将军交给国师大人的亲笔信,正好你要去中军,他便想着让你顺路把信带过去。”拉木如实道。
陆天明心里乐开了花。
送信这种事,战场上通常都由信鸽来完成。
若非要让人送,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封信非常的有分量。
陆天明刚才安慰拉木的那些话,其实就是想要快速脱身而已。
没想到直接拿到了拔尔汗的亲笔信。
这封信,多半就是向国师大人解释聂拓之死。
有了这封信,想要顺利进入中军,就不用费那么多口水了,更是不必再求毕力格帮忙。
可是他面上并不能表现出来。
颇为严肃的将信收进怀里后。
陆天明煞有介事道:“请你转告拔尔汗将军,我定不辱使命!”
一个在营地内兢兢业业治病救人,一个敢在沙场上把伤员扛回来的亡命徒,再加上右将军毕力格那层关系在,实在很难让人找到不信任陆天明的理由。
没有过多的寒暄。
陆天明策马疾驰,消失在了夜色中。
此去中军,最少要花费一天的时间。
陆天明生怕李残生出什么问题。
所以并不打算在路上扎营休息。
他决定就算是把胯下的马匹累死,也不能停下来。
果不其然,由于跑得太猛太急。
马匹在黎明时分便往地上一趟,口吐白沫直接没了呼吸。
陆天明处理好马的尸体后。
望一眼几乎与天际相连的大道,决定徒步赶路。
如今正是战争时期。
路上鲜少有行人出现。
于是陆天明便肆无忌惮的催动真气,健步如飞跑得比寻常马匹还要快些。
眼瞅着天边出现了一片营地。
陆天明正想再次加快脚步。
道路上却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他急忙放缓脚步。
掏出干粮和清水,坐在路边‘疲惫’的休憩起来。
很快。
两名身穿藏蓝色袍子的汉子从土坡那边翻了过来。
两人骑在马上看见陆天明后。
竟然不约而同拔出了腰中佩刀。
“楚人?”
“奸细?”
两名汉子双目如电,冷冷望着正在喝水的陆天明。
陆天明装出才看见对方的模样。
吓得水囊都从手里滑了出去。
“二位大哥,我可不是楚人,更不是什么奸细!”陆天明慌张道。
对面二人相视一望。
齐齐下马走了上来。
“长着楚人的容貌,难不成还想装乌弥人?”年纪稍大的汉子寒声道。
另一名年轻汉子二话不说便把刀架在了陆天明的脖子上。
“师兄,别跟这小子废话,直接把头砍下来就是了,咱们还有要事,耽误不得!”
这人说着便要发力。
哪知他师兄突然一脚将其手里的佩刀踹飞。
接着奇怪道:“等一下,这家伙好像还真不是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