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噼,啪啪!”
篝火堆中充当木柴的是蛮荒大地特有的一种石树枝干,比起普通的木柴更加耐烧,火焰也更大。
啸天和白纤相对跪坐在火堆旁的兽皮毯子上,久久无语。
啸天心里着急,狗刨三个被黛儿粉儿拉走,明显是给自己夫妻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在心中斟酌了一百遍,啸天还是找不到聊天的开头。
总不能上去问:纤儿你同意和离了?
“怎么不说话了?万剑宗的亲传弟子啸天大佬!”
“哈!纤儿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如果不是霸天公公来信告知,我都不知道你离开了犬牙山!”
好吧,啸天没理,顿时哑口无言。
下山时想好的无数说辞,对上白纤颤动的大眼睛,竟然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放着好好的犬牙山少主不做,跑去万剑宗耍什么贱!”
“你知不知道,一旦你犬神族少主的身份暴露,有多少人想害你!”
“对对对,知道知道!”
“不,你不知道!”
啸天被训的屁都不敢放,只能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坐好!对着妻子下跪,你就不怕丢了妖族的脸!”
本来啸天屁股挨着脚后跟,被白纤训斥了一番之后,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身。
看起来就像跪着挨训一样。
看到啸天重新坐好,白纤声音放轻了一些。
“来之前公公和阿爹交代我,公公说,在万剑宗一旦陷入必死的局面,就让你高喊‘八宗千年之约’。”
看着啸天茫然的傻样,和小时候几乎无二,白纤掩袖微笑。
“你别看我,什么八宗千年之约我不知道!”
“还有我阿爹说,让你在北蛮的王庭里,想办法搞到蛮族的圣器‘开山斧’!”
啸天又是一脸迷惑,手中立刻浮现出一把宽刃小斧头。
“这个吗?我从独孤蛮蛮手里得来的!”
斧头个头不大,寒光四溢。
啸天以为拿出把不知真假的“开山斧”,白纤必定会被吸引心神,就不会再训自己这个二孙子了。
不曾想,白纤娥眉一竖,杏眼瞪圆。
“独孤蛮蛮?北蛮的二公主?”
“什么二公主,她和我一样,都是二少主!”
“你还强词夺理?”
白纤呼腾一下直起身,扬起粉拳就朝着啸天胸口擂去。
不知道想起什么,娇哼一声,跺脚离去。
“这白纤,反应这么大干啥?万剑宗百多内门弟子眼睁睁看着我从独孤蛮蛮手中抢来的斧头,她不会以为我和那蛮妞有些什么吧!哎!”
“少爷,何苦叹气?白纤小姐误会了岂不是更好?”
狗刨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双犬目透露出深意。
“更好?”
啸天自语一句,一拳锤在掌心。
真是当局者迷。
白纤误会自己和独孤蛮蛮有一腿,一气之下......
要么揍自己一顿出气,要么一怒之下和自己和离。
“合理!合理!”
啸天一脸兴奋地拍拍狗刨的狗头。
“大哥,快来尝尝这石皮心,美味啊!美味!”
啸天胸前的阴郁一扫而空,缩地成寸来到悟凡身旁,坐下接过一串石心。
“啸天兄弟,这石心莫看像一块石头,你啃掉石皮,里面的滑嫩,比起鲍鱼不遑多让啊!”
几颗石心下肚,啸天扬言向蛮翼采购个几百枚。
“几百枚?大哥,别开玩笑了!就今天吃的这十颗,也是大萨满在知道你们救下我的族人之后特许的!”
原来,这石灵甲兽的石心,算是当地的特产,蛮婆部落每月都要给上头的大部落上供百枚石心。
篝火烧烤晚饭草草结束,啸天醉醺醺住进了蛮翼安排的石屋。
法器楼阁辨识度太高,啸天可不会傻唧唧地这么高调过路。
阿爹让白纤带的话究竟什么意思,八宗千年之约又是个什么东西。
便宜老爹肯定知道,而没对自己坦白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个千年之约和母亲虞慕尘有关。
涉及了近千年时间,这个约定可能就是在自己出生后不久订立的。
至于岳丈青丘生白天虚的要求,肯定又和他收集圣器的小爱好有关。
思索间,啸天来到拉着帷幔的石床前,看都不看,一屁股坐了下去。
软!床垫非常之软!
还是狗刨知道自己不喜欢睡硬床。
“起开!”
额!
啸天吓了一跳,光速弹起。
床上有人,还是个女人。
蛮族倒是有媳妇姐妹陪侍客人的习俗,可啸天他不敢啊。
只因媳妇在!
三步化作两步,啸天来到门外,看看左右。
没有错,这就是蛮翼给自己安排的石屋啊。
“你开开关关的干啥?快把门关上,冷死了!”
这下啸天听清楚了身后的女声。
不是倒霉媳妇白纤还能是谁。
啸天慢慢挪回屋内,对着帷幔轻声道:“纤儿,我可能走错房间了,待我寻来蛮翼,让他再安排一间石屋!”
“这大半夜的,你还好意思麻烦别人!”
“桌旁的两张石椅你怼在一起,凑合一晚上得了!”
别看白纤说的洒脱,帷幔之后两只素手绞着被角,满脸羞红。
“耶!有了!”
帷幔外传出一声淅索之声后,陷入了沉寂。
白纤等了盏茶功夫,察觉到房间里没了啸天的影子,才掀开帷幔,莲步而出。
石头桌子上,一个两层的红色阁楼散发出微弱的灵光。
白纤弯着腰,对着一扇纸窗就瞄了过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啸天躺在一个大大的木盆里,脱的光溜溜泡着灵水澡。
白纤轻“呸”一声,正欲转头溜走,却被啸天口中诗句的意境吸引。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白纤愣了!俏脸煞白!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这是说的我吗?”
不怪白纤不这样理解。
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美好浮现在白纤心头。
画面一转,是啸天远远地跟在自己身后,就算偶然碰上,自己也对他爱搭不理。
以前他是初心不悔,诗里控诉的是自己的变心?
却道故心人易变!
他是故心?难道我变了吗?
我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