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手指挥官迅速下令反击,而上千的热内亚弩手也是齐齐向着威尔士长弓手扣动扳机。
但是100米的距离对于弩矢来说还是太远了,尽管弩在近距离威力无比,但是只有2片尾羽且又粗又短的弩矢注定在长距离上缺乏准度。
热内亚射出的弩矢还未飞到长弓手的阵列中,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因而弩手的这一波反击,长弓手的伤害微乎其微。
弩手们抓紧时间上弦,但是此刻弩射速慢的问题暴露无疑。一个优秀的弩手,1分钟最多2-4发,如果装备的是绞盘重弩的话,只能1分钟1发。但是对于弓手来说,1分钟8-12箭,甚至15箭也是可以短时间做到。
虽然弓手会很快疲劳,但在战斗刚开始时,精力充沛的弓手却能给射速缓慢的弩手一个深刻的教训。
箭矢似雨点一样连绵不绝,不断掠进热内亚弩手的队伍中,尽情收割着弩手的生命。
而处在装填中的弩手只能痛苦的忍受着箭雨的袭击,干看着不能回击,这样憋屈的状况令弩手的士气飞速下降。
“混蛋!”热内亚弩手指挥官再次问候了里卡尔伯爵全家。要是现在弩手们还背着盾牌,完全可以配合组成盾墙还击,而不是陷入如此境地。
现在摆在弩手指挥官面前的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前进直到进入弩弓的最佳射击距离,然后用人数优势压制对面。
但弩手在前进过程中,必然面临更加精准和急促的箭雨,导致更大的伤亡。弩手指挥官不确定自己的手下能扛得住。
第一条路走不通,那么只有第二条路。
“撤退!撤退!”弩手指挥官果断下达命令,身旁的副官也是拿起号角连续吹响。
还在苦苦支撑的弩手顿时心中一松,转头就向后方跑去。跑路的过程中,武器,盔甲掉了一地。
看着溃退的热内亚弩手,里卡尔顿时破口大骂:“废物!亏我花那么多钱雇佣他们!”
里卡尔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原因才令弩手落于下风。
但是骂了一会,里卡尔又强迫自己恢复理智。此刻他最初的战术构想,利用热那亚弩手给叛军制造混乱,已经失败,必须及时调整。
里卡尔想了一会,立刻下令道:“骑士队伍停止前进,让后方的步兵队伍加速前进,超越骑士到最前线去。”
但是此时,士气高昂且行动敏捷的弗兰德斯骑士已经进入了长弓手的射程内。
望着一片旌旗招展的弗兰德斯骑士,帕德里克也再次下达了自己命令。
“换破甲箭!”
得令的长弓手们立刻从身前的箭囊中取出特制的箭矢。
这些箭矢的箭头极为细长,还带有小小的倒刺,是诺恩针对锁子甲专门开发的破甲箭头。由于制造难度高,使得数量有限,每个长弓手只能分到10根,只能关键时刻用。
而现在,帕德里克觉得就是关键。
“急速射击!”
帕德里克一声令下,率先抓起长弓快速射击。而罗宾以及一众威尔士长弓手闻令后,也是心中一惊,随后不再顾及体力,开始疯狂拉动弓弦。
对于弓手来说,拉弓是件颇费体力的事,尤其是短时间快速拉弓,更是会让弓手肌肉酸痛,必须休息一段时间后才能继续作战。
因而不到拼命的时候,基本不会下达这个命令。但是现在,既然帕德里克这个最优秀的弓手下了命令,其余的长弓手还是选择信服。
这种短时间爆发的威力是恐怖的,如果说原来的箭雨只是中雨,那么现在就是18级台风带来的豪雨。
箭矢尾羽划过的白线,几乎盖住了骑士的视野。
箭矢的破空声太过密集,以至于就像在撕裂一卷长布,“撕”的声音连绵不绝。
“噔噔噔!”的声音不断响起,那是箭矢射中骑士头盔的声音。
尽管抛射后的箭矢已经威力大减,但锋利的箭头依然轻松贯穿骑士所穿的锁子甲,撕裂骑士的肉体。
有的骑士身上插满了箭矢,不过骑士精良的防护和盾牌,依然让骑士在箭雨下未受到太严重的伤害。
但是骑士胯下的战马就倒霉了。
战马的罩袍面对箭雨根本毫无用处,无数箭矢不断射在马身上。被射成刺猬的战马发出一声哀鸣,直接扑倒在地,连带着之上的骑士也重重的摔在地上。
箭雨在骑士中制造了巨大的混乱,许多战马开始不断挣扎,甚至迈开蹄子乱跑起来,任凭骑士如何安抚也没有用。
“不能等死了!”一名骑士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战马,把剑一指:“赶走这群烦人的虫子!”
这名骑士率先发起冲锋,而其他骑士看着这名骑士的身影,也是纷纷跟上。一时间,弗兰德斯的骑士全部动了起来。
“凸(艹皿艹)!”里卡尔愤怒的骂了一句,却也不得不再次下达命令:“步兵呢!快跟上!”
下达命令后的里卡尔看向诺恩十分严密的长枪阵,心中迅速下达了决定,随即拔出长剑,朝着周围的骑士吼道:“我勇敢无畏的骑士们!跟着我,撕碎这群无耻的叛军!”
“全军冲锋!”
整个弗兰德斯都动了起来,所有弗兰德斯士兵都兴奋的发出怒吼,朝着诺恩方发起冲锋。
弗兰德斯的骑士纷纷喊出战号,混杂着如雷的马蹄声,如同海啸一般汇聚成震耳的轰鸣,无数武器反射着耀眼的寒光,展示着骑士以往无前的决心!
“这tm就a了啊!”
诺恩心中无尽吐槽。虽然知道欧洲这群贵族骑士喜欢莽,就连许多高级贵族也喜欢带头冲锋彰显勇武,但也没想到会莽成这样啊!
这对信奉“兵者,诡道也”的诺恩产生了巨大的文化割裂感。
不过眼下的局势却容不得诺恩吐槽了。
“叫帕德里克快撤回来!”
急促的铜号声随即响起,不过不用诺恩下令,帕德里克早在骑士冲锋时就下令撤回了,现在大部分威尔士长弓手都躲在长枪方阵后休息了。
“呸!”穿着全身板甲的威廉吐了口唾沫,把面甲重重的扣上。
“给这群弗兰德斯的娘娘腔看看,什么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