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顾辛树踏上了返程的飞机。
飞机起飞，地面上的车马流水越来越小，直到进入云层，什么也看不见。
顾辛树回到公司，先开了一场会议，又到办公室处理积压的文件。
等他处理完，时间已经逼近中午十二点。
电话铃声响起，顾辛树放下文件，拿起手机，是顾母打来的。
他手指滑动，接通。
顾夫人的声音没有往日的轻快，多了几分沉重：“辛树，最近工作忙吗？”
“不忙。”
“唔，不忙的话今天晚上回老宅吧，明天不是周六吗，正好在家住两天。”
顾辛树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半个深城，语气平静：“妈，是出了什么事吗？”
顾夫人嘟囔：“有这么明显吗？”
顾辛树：“很明显，听着像故意的。”
顾夫人：“哎，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电话里说不清楚，反正你今晚给我回来。”
顾辛树答应了。
正午的光晕撒到玻璃上，拢进顾辛树的视网膜，光怪陆离的彩色光晕仿佛有生命一般，舞动，绽放。
与此同时，露华医院。
vip病房。
尹慕青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等医生给尹云山检查身体。
阳光悄咪咪顺着窗帘溜了进来，正好滑倒在尹慕青的身上，照的他暖洋洋的。
几位头发花白专家围着尹云山，表情温柔，语气和蔼，先是问了几句，又查看了伤口。
最后放下听诊器，笑着说：“家主恢复的很不错，伤口不会留下后遗症，只是最近要注意休息，切记熬夜劳累。”
尹云山：“听见了没有？”
尹慕青嘴抽抽：“听见了。”
专家们自觉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父子。
门咔哒一声关上。
尹云山正色：“查出来了吗？”
尹慕青：“查出来一个小喽啰，真正的黑手还没有什么头绪。”
“才两天，能查到一点就不错了，对了，小喽啰是谁？”尹云山倒是不着急。
尹慕青：“猜一猜，你对他评价挺差的。”
尹云山猜不到，他对很多人评价都挺差的。
不猜算了。
“就是那个烂泥，高亦寒。”尹慕青对逗他的兴趣不大，见尹云山不愿意猜就直接说了。
“高亦寒？我们跟高家不是竞争关系，他来凑什么热闹？”尹云山若有所思。
“别想了，医生不是刚刚还说，忌思虑过重。”
尹云山眸底冷然：“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
“抓到了一些叛徒，打算直接杀了，或者搞个车祸什么的。”尹慕青语气平淡，仿佛决定的不是一群人的生死，而是可有可无的家畜。
尹云山咧嘴：“儿子，我们是商人，不是黑道，哪能轻易杀人。”
尹慕青给他一个“你在逗我吗”的表情。
“咳，其实为父有从良的打算。”
尹慕青身体后仰，靠在沙发靠背，眸光冷冽：“什么意思？”
老头子没给他整出来私生子，没想到对方给他整出来个大的，从良，这是要舍弃军火换行，还是要带着军火走红道？
他瞥了一眼监护仪上的数字，哼，老头子也知道自己说的不是人话。
尹云山闷咳：“我准备把s国的工厂捐给国家，给你混一个国企领导当当。”
“说人话。”尹慕青不耐。
尹云山无奈：“国家政策要变了，禁售军火，所有军火只有国家有权制造，我老了，没兴趣过躲躲藏藏的日子。”
尹慕青沉默良久：“什么时候的事？消息可靠吗？”
“上个月，你爹我这么多年的家主不是白当的，当然有用得上的朋友。”
“尹家总部并不在s国，你就打算把s国这几个老破小充公？政府能同意？”尹慕青疑惑。
尹云山有理有据：“政府只要我们带头的名声，其他国家的东西他们才不管，而且他们许诺，如果我们做生意就给我们行方便。”
说完，尹云山咳嗽了几声，鬓边头发花白，他是真的老了。
年轻时恣意妄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中过几次枪，折过几次骨头，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身体好，很快便痊愈，连痛苦的记忆都未曾留下。
尹慕青受不了似的开口：“别，尹老先生，您才五十多，别一副七老八十，垂垂老矣的样子。”
想到什么，尹慕青又问：“那顾辛树呢，他难不成要弃商从政？”
尹云山干笑：“不会吧？”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重要的事？”尹慕青眯眼。
尹云山义正言辞：“没有，绝对没有。”
“算了，你爱折腾随你。”尹慕青躺倒在沙发上。
尹云山在儿子眼皮子底下摸了摸鼻子，小声问：“顾辛树，你跟他接触过几回，觉得他怎么样？是个好孩子不？”
“接触过两三回吧。”尹慕青阴阳怪气道：“是个好孩子，比你儿子强多了，三观正，有爱心，喜欢拯救落难的omega，是个老古板。”
尹云山：“挺好，挺好。”
说完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喜欢拯救落难的omega？你的意思是他的私生活很乱？”
尹慕青：“这你就不懂了吧！他喜欢拯救，不喜欢玩啊，他就是一圣父，普度众生，做慈善呗，单纯的像高中生一样。”
“这么好的人怎么还单身呢？”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到他尹云山的儿子。
尹云山现在还不敢告诉尹慕青，顾辛树可能会成为他的弟夫。
他不敢说，尹慕青跟尹逸晨比跟杨寻真还不对付，若是知道讨好顾辛树是为了尹逸晨，还不把尹宅点了，这也怨他，把尹逸晨教的这么顽劣。
尹慕青瞥见他心虚的模样，一脸嫌弃，尹云山身边有不少他的眼线，他让百里去问了，除非尹云山是在被窝里跟杨寻真说悄悄话，否则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单身的原因我倒是有一点见解。”
尹云山催促：“快说。”
“封建，保守。”
尹云山不信：“这算是什么原因。”
尹慕青哼笑，顾辛树这个老封建迷信做爱一定要有爱，说不定omega想跟他打个啵，他都非得要等到结婚后。
omega能看上他才有鬼，小o都追求甜甜的恋爱，而不是跟教导主任聊人生理想，帅哥只能看不能碰，谁要他？
他琢磨着这个点杨寻真估计要来，便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