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林墨带到二楼,便有一个脸上带胎记的店小二拿来一只木澡盆,然后一桶一桶地往上拎水。
“一路风尘,先洗个澡吧!”少女建议道。
“多谢!”林墨点头致谢,“请问艾瑞亚她,什么时候来?”
“哈哈哈,你这问题问得。怎么,你想让她帮你洗澡?”
“卧槽,你怎么可以这样理解!”林墨露出尴尬的表情。
“嘿嘿嘿,”少女捂嘴笑了起来,“那啥,穿越者公会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住一段时间。好了,就不打扰你洗澡咯!”
等少女离开,林墨便爬入澡盆,一边搓洗胳膊肘,一边回想孙若曦等人的脸。
等水温变凉时,林墨已经感觉足够干净了。他穿上刚才脱下的衣服,剑带紧束腰间。
沐浴之后精神真好。
穿越者公会的安排中,并没有限制林墨的活动。
同时,林墨心中在想,与其在客栈干等,不如自己出去打探打探消息。
于是他便独自出了客栈。
在京城错综复杂的街道行走,不知是不是心情不好的原因,拐了个弯,林墨不知何时转错了道,进了死胡同。
这是个泥泞的小院子,院子的角落,三口低矮的石井静静地矗立着,三头肥硕的猪在井边拱来拱去,好似在探寻着什么。
其中一头猪偶然抬头,看到了林墨这个陌生的面孔,顿时尖叫起来,声音在寂静的胡同里回荡。
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引来了汲水的老妇人。她抬头看向林墨,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狐疑和警惕。“年轻人,你在这儿转悠什么?想干什么?”
林墨定了定神,回答道:“我……我在找沙漏客栈。不小心走错了路。”
老妇人微微点头,指着来时的方向说道:“原路返回,走到尽头左拐,就能看到沙漏客栈了。”
"谢谢。"林墨轻声致谢,随后转身,沿着来时的道路缓缓行去。
然而,就在道路的拐角处,他的步伐突然一顿,却意外地撞上了一个急匆匆赶路的身影,那冲击力使得对方瞬间失去了平衡,一屁股跌坐在了泥泞的地面。
“请原谅,我并未留意到你。”林墨连忙低头,诚恳地道歉。他的声音虽低,却透出一股子歉疚与诚恳。
对方的身形逐渐显现,原来是个瘦弱的男孩。他身形单薄,犹如风中的稻草人,稀疏的直发在额前飘扬,显得尤为孤独。而在他的一只眼睛下方,一颗麦粒肿显得格外醒目。
“你没受伤吧?”林墨关切地问道,同时伸出一只手,想要扶起那个跌倒的男孩。但那个男孩似乎并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他用脚后跟和胳膊肘作为支撑,挣扎着向后挪动,仿佛在躲避什么可怕的瘟疫。
尽管他的年龄不过十一二岁,但他的装束却与他的年纪极不相称。他身穿沉重的锁甲,仿佛背负着成年人的负担;而他的背后,则是一把长剑,剑身被皮革剑鞘紧紧包裹,仿佛随时准备出鞘。
这样的装束,在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显得如此突兀,却又透露出一种莫名的悲凉。
“我们…见过?”林墨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他的目光落在面前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上,那张脸孔似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却又如雾中的轮廓,模糊不清。
男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像是被林墨的问题击中,突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支支吾吾地试图解释,却又像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不,不……不认识的,您一定是误会了。我……我没看见您,真的,我只是在……看路。”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在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安。
他边说边慌忙起身,仿佛急于逃离这个让他感到不自在的场合。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混乱和急切:“请……请您原谅,我真的没有冒犯的意思。
我只是……只是在注意自己的脚下,对,我在看脚下。”他重复着这句话,似乎想要以此来证明自己并没有对林墨构成任何威胁。
然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转身就向原来的方向疾步而去,只留下林墨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这件事引起了林墨很大的怀疑,然而,他深知,在京城这繁华的街巷中,公然抓捕孩童只会引起更大的混乱和恐慌。
今天早上城门外,我见过他,他意识到。
似乎在别处也见过,是哪里呢?
下一秒,林墨突然发现自己手上多了张纸条,“草,是刚才那人!”
“我被认出来了?”林墨不安地想。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缓缓展开那张纸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若欲救你之三位夫人,请至城西帝庙一见!”短短的一句话,如同一个沉重的铁锤,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头。
林墨将这张纸条拽在手心,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思索片刻之后,他毅然决然地往城西而去。
踏入这座早已沦为废墟的帝庙,林墨的视线在残垣断壁间游移,最终定格在那把孤零零的木椅上。
椅上,坐着一位老者,他身材矮胖,肌肉结实如石,灰白的胡须在风中微微颤动,光秃秃的头皮上斑驳如岁月留下的印记。尤为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左腿,末端空荡荡的,一截断肢。
“请原谅我这残躯无法起身迎接。”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一丝疲惫与沧桑。他抬头望向林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摄政王殿下,久违了。”
林墨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惊讶,“你认得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与警惕。
老者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满是岁月的沧桑与智慧的沉淀,“殿下虽然改变了容貌,但那股与生俱来的杀气和王者之气,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笃定与自信,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林墨闻言,眉头紧锁,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和疑惑,“你是谁?”
“哈哈,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老者他话锋一转,直接切入主题,“但,我此来,是为了一个问题——殿下,你,是否真心想要救回你那三位妻子?”
林墨将目光锁定在老者身上许久,但并未回答。
“殿下,靠沙漏客栈那群人,可救不出您的妻子哦!”
“那你可以?”林墨反问。
这次老者没有回答,而是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拿来张凳子给坐下。“殿下想知道您失踪这三年时间里,京城发生了些什么吗?为什么把您当成亲兄弟的陛下,突然会指控您为叛国贼?”
“请说!”林墨道。
“呵呵,因为您的部下,确实有叛乱的举动!”
“这个我知道,”林墨道,“我的部下,自立为帝了!”
“不,您不知道!”老者反驳道,“姚广孝替您自立,那是在陛下选择与你对立之后!”
“哦?”林墨疑惑道,“请继续!”
“在现在的京城,百姓仍然爱戴着殿下您!尽管您已经失踪了三年!”老者道,“而这,正是陛下对您最不满的一点!”
听闻此言,林墨皱起眉头。
自古君王最忌惮的就是臣子功高盖主,这一点作为穿越者的林墨很清楚。
但问题是,那个胖胖,不像是有伟大宏图的“明君”啊!
此时,老者继续道,“啊,殿下您知道的,百姓们茶余饭后的流言蜚语很是厉害。两年前,他们说姚广孝不断地往您的耳朵里灌输毒药,唆使您起事反叛。
不巧的是,这期间,一支自称君士坦丁大帝的异族部队突然出现在了京城附近。
当时整个大夏的主力都被您带去了蜀地,以剿灭邱兹大食等国的联军。
以京城的守备力量,如何与这样一支大军相抗衡?
您瞧,就在这城墙之内,君士坦丁攻破了京城的大门,咱的陛下被囚禁了半年之久。
很快,您的另外一个部下项羽,领着大军坐镇城外。
那位大人拥有充足的兵力,随时都能破城。
但君士坦丁放出话来,只要看到进攻的迹象,就处死陛下。”
“那后来呢?”
“项羽并没有理会君士坦丁的话,”老者道,“他...直接选择了攻城!”
“这...”林墨欲言又止。
“哎!”老者叹了一声,“此人的统兵能力确实是强,可以说是数千年难得一见的帅才。他的大军,很快就攻陷了君士坦丁镇守的城池。
在之后,包括君士坦丁在内连同他所有的儿子、三亲四戚,君士坦丁带来的所有人都掉了脑袋。
不但如此,君士坦丁本人被活活烧死。
火刑之前,项羽更是割了他的舌头与那玩意。”
“啊!”林墨心中一惊。
地球上的项羽,确实做出过类似的行为。
火烧阿方宫,坑杀数十万秦国降卒,一言不合就屠城...
但,屠杀君士坦丁大军并不会让大夏皇反目。
最重要的原因是...
“他竟然无视大夏皇的死活,强行攻城?”林墨下意识道,“娘的,老子这些手下,一个比一个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