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秋风四起。
河水拍打着沙滩,反复冲刷着一个女人的身体。
乔荞睁开了双眼。
她缓缓支起身子,借着朦胧月光,看到河水奔涌,自己的大半个身子浸在冰冷的河水中。
风一吹,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海中汹涌而至。
她打了个寒噤,一骨碌从沙滩上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她一个当红影星,在新片发布会结束后回到别墅,喝得有点微醺在浴缸泡着热水澡。
一闭眼竟然穿越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个农村女人身上!
她实际年龄三十七岁,对外界一直宣称只有三十二岁,正红得发紫,已准备进军国际影视界。
原身三十七岁,却早已结婚生了五个孩子,婆婆和男人一定要一个儿子,她肚子不争气连着生了五个闺女。
婆婆的冷言冷语她忍受了十多年,男人刘二柱最终将她骗到河边推入水中。
只等到乔荞的尸体被发现,他早已准备好了对村里人说乔荞失足落水溺亡的托辞。
这一切,不仅仅是因为乔荞生不出儿子。
而是因为她是枫城平原最丑的女人!
她不光丑,还顶着泼妇的恶名。
枫城平原上的人,一提到大李庄的乔荞,人人嗤鼻,对她避之不及。
她上不孝公婆,下不疼爱自己的男人和孩子。
脾气火爆,蛮横无理,对村子里的人不是撒泼就是辱骂。
五个女儿都问过刘二柱:“这个娘是不是我们的后妈?”
刘二柱一听苦笑,赶紧劝女儿们不要乱说话,要是让乔荞听到,还不得把这个家拆了。
要不是当年家中太穷,谁会娶这样一个丑女人做媳妇啊!
刘二柱早和村里的王寡妇暗通曲款,两人狼狈为奸多年。
王寡妇早按捺不住性子想对乔荞取而代之,两人合谋,刘二柱将乔荞骗到河边捞鱼,趁其不备将她推到了汹涌的河水中......
乔荞用手捋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
再摸摸身上肥嘟嘟的腰身。
她在现代有倾城之貌,虽然是大龄剩女但从不缺追求者,结果却穿越成了有五个闺女的丑妇人!
而且品德低贱,名声在外。
这叫她情何以堪啊!
她怀着一腔怒火和仇恨,凭着记忆向大李庄走去。
“砰砰砰。”
乔荞敲响自己家的门,院内的大黄狗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发出欢快的叫声。
门吱呀打开,借着月光,四女儿刘若男看到乔荞,退后一步小声叫了声娘。
她本来想发火,可是现在她却发不起来。
四女儿明显怕她的样子,低头隐在暗处。
乔荞懒得理她,走进堂屋,看到还没睡的刘二柱正和公婆说话。
一见乔荞出现,刘二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这个丑婆娘,不是被自己推进河中了吗?
难道汹涌的河水没有淹死她?或者,是她的冤魂来索命——她披头撒发的样子,在煤油下十足就是一个吓人的女鬼!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刘二柱从炕上跳下来,胆战心惊问道。
“笑话,我自己的家我还不能来吗?我不来,你是不是和爹娘商量要娶王寡妇进门了?”
乔荞克制着自己的怒意,尽量平静说道。
要是依照原身的脾气,早将刘二柱打得满地找牙了。
刘二柱有些意外,这婆娘没有扑上来动手,莫非是被河水淹得昏了头?
说不定这次给了她一个下马威,收敛了凶悍。
婆婆夏红英在炕头咳嗽了一下,她听刘二柱说乔荞回娘家去了,要住十天半月才回来。
她信以为真,这个丑媳妇,给刘家连着生了五朵金花,一个带把儿的娃都生不出来,她巴不得乔荞一去不回。
“你爹和我还在呢,说话咋这么没分寸!怎么,回趟娘家就了不起了?你娘家穷得不知道带点东西,光知道收我们刘家的礼。”
夏红英可不怕这个丑媳妇,她和乔荞对着干已十多年了,村里村外都知道刘家的婆婆和二儿媳妇两个人都撕上手好多次了。
乔荞忍着性子退出堂屋。
这让婆婆有点败兴,这个丑媳妇平时一点就着,今晚看来有点怕她了。
不免得意。
却不知此乔荞已非彼乔荞,她不想和炕上这个风烛残年的农村老妪争高低。
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乔荞从进门看到了这个家的异常贫穷。
土墙上糊着发黄的报纸,常年患有肺痨的公爹不时发出嘶哑的咳嗽声。
这一切,深深震惊了乔荞。
她来到西厢房,推开门看到十六岁的大女儿刘梅英正在灯下纳鞋底,二女儿刘招弟十五岁,正趴在炕头给十三岁的妹妹刘盼弟讲解数学题,十一岁的刘若男和九岁的刘希望躺着装睡。
她们知道娘回来了,怕挨打受骂,做出乖巧听话的样子给乔荞看。
乔荞叹口气,她在现代还是单身,在这样的年代已是五个闺女的妈了。
自己丑就丑吧,还嫁给了这样贫困的人家,遇到了一个对自己薄情的男人。
看着炕上挤在一起的闺女盖着两床破旧的被子,她的心一酸,差点掉出眼泪。
“娘,她们都很听话,作业都做完了,猪也喂了,明天的猪草也照你的吩咐打来了。”
大女儿刘梅英怯怯说着,低眉顺眼不敢看乔荞。
原身对这几个女儿不是打就是骂,将婆婆和男人给自己的怨气全发泄在这几个女儿身上,她们都怕这个娘,要是打骂起她们没完没了。
乔荞有些内疚,点点头退出西厢房。
几个女儿长舒一口气,今晚,娘全身湿透的样子像是掉进了水里,看来没有力气再骂她们几个了。
乔荞进到自己的东厢房,见刘二柱正在油灯下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她厌恶抽烟的男人,尤其看到光着上身露着一身精肉的刘二柱,一嘴黄牙,满脸油腻,极少洗澡的身上散发着酸臭。
想不通长得风流标致的王寡妇怎么就看上了他。
“你回来就好,咱们可把丑话说前头,你要是敢对别人说是我推你落水的事,我就将你从这个家撵出去!”
刘二柱虽然对乔荞的泼妇本性一直惧怕,但他知道这个丑婆娘最怕自己提出离婚。
要是赶她出门,在那个年代,乔荞的娘家会脸上无光,像她这样生不出儿子的丑女人,男人都不会再要她。
“放心,我不会对外人说你要置我于死地,谁让我生得丑呢?谁让我生不出儿子呢?但我不会去原谅一个要害我性命的畜生!所以,刘二柱,从今晚起,我不会和你同床共枕,至于离不离婚,随你便——以后,你不许碰我一根指头!”
乔荞说着抱起一床被子走了出去,看都不看刘二柱一眼。
和这样的男人一起生活想想都可怕。
要是和他睡一个炕上,那叫生不如死!
乔荞抱着被子往西厢房走去,从今晚起,她得和闺女们挤一个炕上。
院子里很黑,她走在坑洼不平的地上不小心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抬起头,看到有流星划过,脑海突然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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