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丽丽趁着送自己的娘陈秋霞出院回家,拿了一包神秘的东西。
她清楚地记得,三年前,为了能送走张凤女,她在婆婆的晚饭中掺了剩下的半包“狗核桃”粉。
她已熟能生巧,从开始对张凤女下手,到最后要了她的命。
乔丽丽一步步走来,一天天的忍耐,终于长舒一口气。
反正张凤女已成废人一个,迟死不如早死,躺在这炕上还需有人伺候。
死了倒也干净。
唯一在乎张凤女的人是崔长耿,可惜人家早逃走了。
现在,她怀里揣着娘给的另一包“狗核桃”粉,将要故伎重演,只不过,这一次的下手对象是李忠!
从法律的意义上来说,李忠是她的亲夫。
从合作的意义上来说,李忠是她的某种身份——证明她还是李家的儿媳,证明她并没有独吞李家的产业。
从情感的意义上来说,李忠是她的仇人,他拿捏着乔丽丽的短处,娶了她等于名正言顺地成了李家家产的一把手。
不是仇人是什么?
他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虽然是过失杀害,但乔丽丽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岂容李忠白白作贱了?
乔丽丽嫁给李忠时认真思考过:她是女人,不得不委身于他,为的是得以安身。
至于再要怀上李忠的种,给这个男人生个孩子,打死也不能了。
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只能在隐忍中度过,她除了对东风厂的钱感兴趣,对其它心如止水。
私存的钱越来越多,乔丽丽却感觉不到快乐。
在渺茫和沉寂中度日,她有时会怀念和崔长耿在一起的日子,起码这个男人能带来身心愉悦。
她也会幻想李光明突然回来,意外出现。
那么,乔丽丽也是能欣然接受这一事实。
不管李光明相不相信她,乔丽丽心底准备好了圆满的托辞——她是迫不得已嫁给了李忠,受他威胁,对李光明的爱将是自己最忠贞的坚持。
所以,她留在了李家。
李光明没有意外出现,尹向荣却回到了大李庄。
这是天大的惊喜,更大的惊喜是尹向荣焕然一新的身份,真正地成了富家公子,并且,是富得流油的那种!
乔丽丽迎难而上,试探着尹向荣,很快被败下阵来。
刘梅英的存在是多余的。
除了刘梅英的存在多余,还有一种多余便是乔丽丽自己的身份——嫁作他人妇的身份。
这都是阻碍。
不管尹向荣愿不愿意和乔丽丽在一起,乔丽丽深刻认识到嫁给李忠是自己人生最大的错误。
从各种意义上来分析,李忠成了她必须要清除的障碍。
并且,得快,得抓紧时间,得做得滴水不漏,得象解决张凤女一样有一个开始和结束。
她进了家门,屋里灯亮着。
乔丽丽其实不想回家的,她宁愿住在厂里的办公室,一个人想一想尹向荣的模样,再规划一下她和尹向荣的未来......这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她不得不回来,不得不进了屋面对躺在炕上的李忠。
他正挺着浑圆的肚皮看杂志上的电影女明星呢。
“你娘咋样了?”李忠问她,都懒得从炕上起来。
“活过来了,也活不了多久的。”乔丽丽说的是实话,出院时大夫含蓄地言语,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不多陪她几天。”李忠漫不经心说道。
“我放心不下厂里,也放心不下你。”乔丽丽假话说得和真的没两样。
她才不愿意待在娘家,没有修好的堂屋,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陈秋霞趁着清醒拉着乔丽丽的手泪水没干过,知道儿子儿媳靠不住,想要留住闺女。
乔丽丽半分留恋都没有。
她的钱是自己拿青春和心血换来的,夹杂着人命,她舍不得掏一文钱给娘家。
眼看着娘死了丧葬费还得她出,乔丽丽打心眼里不乐意。
“我从娘家带了一个西葫芦瓜过来,长老了削皮包包子最好吃,明天早上我学着蒸几个包子给你尝尝。”
乔丽丽脸上敷着毛巾洗脸,淡淡说道。
李忠被她突然的温顺惊得张大了嘴,赶紧说道:“只要是你做的饭我都爱吃,你要做不来就让我娘做,今晚她正好发了一大盆面。”
“还是我做,你娘老伺候我们也烦了,我亲自包,顺便烧个鸡蛋汤,让你也知道我乔丽丽可不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做饭的门道,我会的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