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郑司狱发话,狱卒们有着急的纷纷用不胜酒力的名头搂着姑娘告辞离去。
大部分狱卒文化不高,勉强识字,书写个供状还算是可以,一个个也没有读过什么圣贤书,不懂得什么风雅之事!
再加之整日生活在天牢的这种阴暗之地,一个个内心也带着几分抑郁。
展现在外的习性难免就会有几分粗暴!
来这春风楼就是为了放松,就是为了爽。
自然是不会客气什么?
没一会功夫,人就已经走了大半。
剩下的这些要么是年老体衰,只能看着的老者。
要么是还想要上进,郑司狱没动,他们还要在这里陪着的官迷。
如同小李等就在此列。
林铭没动,是因为他刚到这里,还没正式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
一顿不吃饿得慌!
想要办事,也得先吃饱再说。
“来,我们接着喝……”
郑司狱带头又干了一杯,继续说着:
“我之前在万年县的时候……”
郑司狱说起了自己在万年县的过往。
剩下之人一边听着,一边在这里和身边的姑娘进行肢体上的交流。
林铭一边吃着饭,一只耳朵听着郑司狱说着自己的前尘过往,听到精彩处,不时点点头,另外一只耳朵,则听着春风楼之中的声音!
这一听才发现,刚刚说着皇室坏话的那几个人,已然是将枪口调转向了刘帅!
“你们听说了么?!那刘帅可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南方战事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平定?!”
“就是他想要养寇自重……”
“要不然凭借刘帅的本领,早就将白莲教逆匪给铲平了!”
“可惜他没有玩好,玩脱了,将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了!”
有人带着几分疑惑地询问着:
“还有这回事?!你不是在胡说吧?!刘帅生前一心为国为民,最大的理想就是击溃北莽,迎接武帝还朝……他怎么会有养寇自重的想法?!我看他巴不得想要赶紧将白莲教逆匪平定了,好北上去平定北莽叛乱才对。”
“你懂什么?!”
刚刚说话之人再度开口。
“白莲教刚起势的时候,刘帅可是带人已经打到了北莽的边境了,要不是被召回南方,他就已经打到北莽去了……这种关键时刻被召回,以刘帅的聪明劲还不知道朝里有人不想要让打到北莽去?!”
“他就算是击败了白莲教逆匪,最大的可能也是班师回朝,解散了麾下步卒,成为一朝兵部尚书……”
“对我们普通人来说,这兵部尚书确实是已经是大员了!”
“可兵部尚书是在朝中的,上有陈相等人压制,下也要遵循国朝制度,对上对下都要受到束缚,哪里有在外为将过得舒服?!”
“执掌百万兵马,一言出,全军无所不从……这样的生活,光是想想,我也为之向往,我也理解刘帅,就算是我到了他的那个位置,我也会有他一样的选择!”
“能给白莲逆匪一条活路,就给他们一条活路,让朝中说不出来什么?!”
“他也能够安心当他的封疆大吏……”
“我可听说了,他可不仅仅是放白莲逆匪一马那么简单,甚至于还在暗中给白莲逆匪输送粮草,国朝百姓们辛辛苦苦缴纳的税收,原本指望着刘帅去平叛的,他倒好,不仅没有用于平叛,还白白送给了那些逆匪,用数百万百姓的性命来维系自己的富贵,当真是好算计啊!”
“有句话怎么说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就是刘帅这种人!”
他说得兴起,四周那些原本坚信刘帅人品的人,眼神之中也显现出了几丝狐疑,确实是如同对方所说,换位思考一下,他们是做不到刘帅这种一心为公,就觉得刘帅或许也做不到!
正当此时!
砰!
二楼包厢之中,传来了一道破门声,紧接着一道身影从二楼飞跃而下,转瞬就到了刚刚那名侃侃而谈之人的身边!
一拳砸了过去!
砰!
将对方击飞出数米远,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一下子就晕死过去。
众人这时才看清楚来人的样子,只见对方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华服,满身酒气,正大声地呵斥着:
“鼠辈,安敢编排我爹?!”
爹?!
听着他的称呼,附近之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再对照一下他的相貌,有人已经认出了对方的来历,高声大喝着:
“刘帅幼子!”
刘帅幼子,刘忠!
是刘家最小的一个,今年十六岁,正是冲动的年岁,听到了有人编排他的父亲,再加上喝了一些酒水,意识多少是有一些不清晰。
做起事来,也就要冲动了几分,实在是忍受不了,出手教训着此人!
在认出来对方的身份之后,在场之人绝大多数都向后退了几步,就连春风楼本来要上前阻拦刘忠行动的护卫也不由是停下了脚步!
他们春风楼背后的主子确实是实力不弱!
可就算是他们背后的主子,也未必就会真的对刘忠动手!
他们真要上前,伤了这位哪怕一根汗毛,主子只怕就会亲自将他们送到刘府,任由对方处置……
主子的面子,和他们的性命之间,哪个更为重要一些?!
多数人还都是选择后者!
没有性命,他们拿什么来维护主子的面子?!
这般安慰之后,他们也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两步!
却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畏惧刘忠,有一人趁势而起,向着那被击飞之人而去,左手将对方扶了起来,右手之中,一根黑色的针头悄然无声的扎入到了对方的体内,同时摇晃着对方说道:
“张兄,张兄……”
一连摇晃了半天,觉得毒针已经发作,对方应该是没有半点的声息之后,这才装模作样的用手放在了对方的鼻下,探查着对方的呼吸。
刚一探查,他的脸上就显现出了震惊之色。
详细探查了一番之后,他骤然指着场中站着的刘忠扯着脖子高喝着:
“杀人了!镇国公府的人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