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见,一品。不过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清楚,这品完了,见完了,恐怕这剑就要换个主人了。
毕竟鱼肠剑可是凶名在外,杀父弑君的名声都已经不知道传了多少年了。只要宴席之上有人提及此事,那这柄剑落在哪位臣下手中的是个烫手的山芋。
到时候,除非是想背个意图不轨之名,要不然……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就是将剑奉上,交由君主掌管。
至于说君主怕不怕这剑的不祥之名,那就是君主的问题了。不过想来,如此凶剑在自己手中,怎么也比在其他人手中安全。
不得不说,天子这如意算盘打的是真精明。随便开场宴会,一柄天神兵便到手了,当的是一把好算盘。
不过事情真的会那么简单吗?
显然不是。
自鱼肠到手之日,白礼就防着这手。
毕竟作为一个熟知这个世界的人,不,甚至只要是这个世界的人,就都非常清楚,神兵利器对于一个武者的诱惑力!
更别说自己身处于天子脚下,而鱼肠又是一柄杀父弑君的凶剑。天子要是没有什么想法,恐怕鬼都不信。
因此早在带着鱼肠剑回府之时,白礼便做了安排。来了个监守自盗,让自家的人盗自家的东西,而后更是在第二天去京兆府报案。
所以天子的打算是注定白费,眼前这位丘聚丘公公,也注定要空手而回。
“被盗了?这么巧,是哪家的贼人敢这么大胆?在天子脚下,朝廷的镇北侯府行窃?”前来传旨的丘聚眯着眼道:“二公子,你该不会舍不得剑……所以随便编个理由来搪塞杂家吧。”
“总管大人说笑了,外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圣上,”白礼笑眯眯的道:“如总管大人不信的话,还请稍候片刻,外臣吩咐前去报案的人,想来也差不多该带着京兆府的衙役回转了。
至于说为何有人居然敢在天子脚下行窃,老实说这也是外臣不解之处。不过一想到早先还有于京中放火,鸣雷的狂徒,那外臣府上这盗窃之事,倒也不是什么不可令人置信的事情了。”
“……倒是,倒是也不无道理啊。”
早先白礼所造成的那场京城之中的大乱,对于丘聚等人来说显然是禁忌之事。因此再见到白礼竟然提及此的时候,丘聚只能也不再是纠缠,干笑了几声之后便直接道:“也罢,既然如此,那杂家之前所说的事,便就此作罢,还请二公子记得不要忘了赴会。杂家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失陪了。”
“公公慢走,”白礼目送丘聚的背影远去,脸上的笑容便开始逐渐的收敛,沉吟了片刻之后,便将白四招了过来,对其附耳吩咐了一下,白四便立刻躬身退下,前去传达刚刚白礼交给他的命令。
“宴请各国使节,还让我等作陪,”随手将手中的这份圣誉丢给了身后伺候的人,白礼轻笑道:“既然是如此,那就让我帮宫里的人减轻点负担,少去些人吧!”
夜,一处通往皇城的街道之上,东岛国的使者正程车前行,准备赴天子的宴请。
而就在他行至这一条街中央的位置的时候,突然感觉周围仿佛寂静了许多,眉头瞬间不由为之一皱。而也正是这个时候,不知为何,他乘坐的马车的速度开始放缓,同时很快的便停了下来。
这就更是让他警觉的心提到了最高点,毕竟要是真有事要停车的话,前方为他驾车的驭者怎么的也要回一句话。就是驭者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在他们所乘坐的这辆马车左右的护卫,也应该出言回禀。
然而此时,却都没有……只剩马嘶风吟的声音。
示意了一下同样觉得睁开了眼睛,专门负责保护他的人出去看看。而也正是这一掀马车的门帘,两人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外界已经开始下起了蒙蒙的细雨,雨声被风声所掩,而他们的马车前,正有一位撑伞人就这么在雨中静静而立。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拦住我等着去路。”东岛国使者看了一眼就这么静静地坐于马车之前,毫无一丝生息的驭者,以及那一个个不知何时起就已经消失不见的护卫,率先开口,用生硬的语气问道。
而撑伞人却如同像是没有听到他人的话一样,自说自语道:
“想要……哭泣吗?”
见眼前的人似乎无法沟通,而驭者的死,和其他周围守护的人的不见踪影显然也可以看得出来,眼前的人来者不善。
因此那位东岛国使臣的贴身护卫自然不会再客气,手指往外向前微微一推,腰间唐刀的刀锋便被他推出一寸开来,刀芒外显!
“北辰一刀流,千叶周作成政!请!”
快!
极致的快!
舍弃了万般变化,只为一个快字!
伴随着生硬的言语,那位东岛国使臣的贴身护卫瞬间出手,一抹快到极致的刀光从他手中绽放!
刀锋所过之处,仿佛一切在这快到极致的刀锋面前都是土鸡瓦狗一般。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好似已经影响不到了这把刀,这边刀光才刚刚绽放,那边刀光便斩到了撑伞人的面前!
“北辰一刀流吗?好刀!”
似乎是也被这快到极致的刀所动容,撑伞人终于有了其他的言语。于刀身临身之前,直接让过刀锋,而后一柄伞中剑直接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一剑,撕裂长空!
一剑,以剑尖抵刀刃!
毫厘不差的让对方的刀不得寸进,停止不前!
“好剑!”
自己的刀有多快,没有人能比那位北辰一刀流的护卫更加清楚。而面对自己如此凌厉的一刀,眼前的人竟然能够在千钧一发,飘然后退,同时刺出如此精彩绝伦的一剑!
自然是当的上他一声好剑!
当的上他挥刀再斩!
战!
不提东岛国使者这边,再次出现的撑伞人再次挥剑!另一边,另一条街道,匈奴使者处,一辆花车,一个玉人,一抹血色,一地的死人!
“你究竟是何人?你究竟是何人!”匈奴使臣之中,此时唯一一个还喘着气,不过看这恐怕也穿不了多长时间的天人级别武者怒声道。
语气之中,充满了不解和不甘!
“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玉人略带慵懒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了她芊芊的玉手,用尖锐而又美丽的金驱勾住了对方的下巴,俯下身来嫣然笑道:“你只需要知道,送你走的……是当世最美的人就够了!”
一条条街,一个个将其与外界所分离的阵法,一国国的使臣。在刚刚那两地所上演的事情,在那一条条街上也纷纷上演。
血,染红了大地。
人,在这月色下凋零,永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