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带墨晗进入栎阳宫,本应是心情释然。
谁知看到眼前的状况,却又一脸疑惑,心里不解!
一些宫人侍臣看到王羽,没有了往日的热情。
一个个低头颔首,匆匆而过!
更让王羽奇怪的是这些人身上都穿着白色丧服,面容悲哀!
王羽计划硬拉几个人询问,谁知看到王羽人人避之!
墨晗心里也觉得很是奇怪,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先生!”
王羽没有回答墨晗,只是加快脚步朝宫中大殿走去!
大殿里白稠环绕,居中放着一座棺木。
群臣百官长跪在地,一片哀嚎!
“上大夫到!”
随着一声禀告,嬴渠梁双眼通红的站了起来。
“先生!”
王羽进殿后看了一眼棺木及悼词,对着嬴渠梁行了个大礼。
张口问道:“君上,太后......”
王羽还没说完,嬴渠梁脸颊的泪水就滑落了下来。
强忍悲痛,声音颤抖的说道。
“太后薨了!”
“太后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
王羽回到秦国任事以来也见过太后一两次。
都是因为之前墨晗交给自己的令牌。
赢虔交于太后用以验证!
虽然当时王羽才学已经不受嬴渠梁怀疑,但是为了堵住老世族的嘴。
还是让太后验证过墨家令牌的真伪!
王羽见太后时就觉得这个老太太说话中气十足,身体硬朗健康。
怎么这么突然就离世了?
见嬴渠梁沉默不语,王羽也来不及细想。
对着太后的棺木行了跪拜殡丧之礼!
行完礼后见卫鞅跪在自己身边,就问道。
“卫鞅,怎么回事?”
卫鞅见王羽突然发问,不知该如何解释,慌乱之间眼神闪躲。
王羽心里好生奇怪。
这是怎么回事?
嬴渠梁不回答自己,连卫鞅也支吾不语!
接着抬头环顾四周,百官皆在。却唯独不见赢虔踪影!
再瞩目一看,公孙衍也跪拜在不远处。
“公孙衍,左庶长何在?”
王羽低声问道。
谁知,王羽话刚落音公孙衍就浑身颤抖,似乎在低头抽泣。
“公孙衍,到底怎么回事?!”
见公孙衍的反应,王羽顿时觉得其中肯定有事!
“上大夫,你可要为左庶长做主啊!!!”
公孙衍实在忍不住了,边痛哭边对王羽说道。
王羽心头一颤,不自觉的回头看了嬴渠梁和卫鞅一眼。
只见嬴渠梁眼神无奈,神情哀伤。
而卫鞅见王羽看向自己,瞬间赶紧低下头不敢和王羽对视。
“公孙衍,怎么回事?!”
王羽知道这些人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于是起身站了起来。
大声的问到公孙衍!
公孙衍跪在王羽跟前,双眼含泪的说道。
“太子与左庶长产生争执,左庶长下令拦截太子,推搡之间发生武斗!”
“混乱中太子误杀兵士。太子傅要太子伏法,左庶长不肯!于是...”
“于是被处劓刑!太后悲伤引病,口吐鲜血,不治而亡!”
“什么?”
王羽听后,心里大惊!
自己不过离开秦国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卫鞅,可有此事?”
卫鞅见王羽问向自己,赶紧开口解释道。
“左庶长当众抗法,引百姓围观。不得不刑!”
王羽厉声追问道。
“那太子为何与左庶长发生争执?你可有查证?”
“这...属下不知...”
卫鞅低头诺诺的回答道。
“左庶长抗法,自可按法论罪!可是太子怎么可能无故与左庶长争执?”
“争执究竟有何诱因,你身为秦国立法者,为何不酌情查实?”
王羽目光如炬!
自己第二次来秦国计划任事的时候,可是赢虔一路护送自己来的栎阳!
变法之初,除了国君嬴渠梁的拥护。
赢虔也自愿下马辅佐自己左右!
劓刑可是古代极其严重的一个刑罚,被割鼻子以后该怎么见人?
以赢虔的性格,怎么能够忍受如此大的屈辱?
再说赢虔还是秦国新法的执行者!
这不是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吗?
可是如果真如卫鞅所说赢虔当众抗法,也是免不了刑处!
不过自己得查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导致赢虔和太子产生争执!
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赢虔被割了鼻子!
这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公孙衍,太子因为何事与左庶长产生争执?”
想到这里,王羽问到公孙衍!
公孙衍身为赢虔副将,一直跟随在赢虔左右。
又出言笃定两人曾经发生争执。
所以他肯定知道为什么!
公孙衍本来是一心想要王羽替赢虔做主,可是听到王羽问这个问题。
又支支吾吾起来。
王羽见公孙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顿时心里来气!
“公孙衍,你家左庶长都被行刑了。你口口声声让我替他做主,可是却支吾不语。你是怎么当属下的?!我又如何能帮左庶长做主?!”
王羽话音刚落,公孙衍就慌张的答道。
“上大夫恕罪!是...”
“是太子突然拜访左庶长,声称君上受上大夫蒙蔽,上大夫有夺权篡位之心...”
“左庶长斥责太子,遂引发争执,继而武斗!”
公孙衍说完,王羽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但是太子为何会无端端的说自己想要夺权篡位?
自己在秦国任事也有几个月了,渭水大刑的时候都没有见太子从中反对。
怎么会突然这样?
嬴渠梁也心生奇怪,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正在咸阳为新都选址。
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的此事。
大哥被处劓刑,母亲口吐鲜血病重。
这些事都让他措手不及,更别说再详细审问事情原委了。
之后的事更让他头疼苦恼,母亲不治而亡,大哥觉得是自己害的母亲薨世,自责不已!
便将自己关在左庶长府中闭门不出,甚至连今天母亲的葬礼都未出席!
“太子为何突然会有此言论?”
王羽开口缓缓问道。
“是否有人背后唆使?”
王羽这时心里基本上已经断定,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了!
毫无疑问,肯定是甘龙一党!
但是自己无凭无据,甚至连一句证言都没有。
又如何能够定罪呢?
公孙衍见王羽问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左庶长也曾问及太子,可是太子并没有说出挑唆之人!”
两人正对话间,躲在大殿一角的杜挚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王羽目光如炬,只是一眼便发现了杜挚的异常!
嬴渠梁也看见了杜挚的奇怪模样,不自觉的和王羽对视一眼。
卫鞅见二人对视,也随着目光看了过去。
顿时也是恍然大悟!
想起杜挚曾在事发之前去过太子殿,之后便发生了这些事情。
“杜挚!”
王羽不消卫鞅提及,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你可知道事情原委?”
杜挚听到王羽突然喊到自己名字,惊吓之余浑身一抖!
“不知,不知!”
“那你为何瑟瑟发抖,惶恐不安?!”
王羽厉声喝道!
杜挚声音颤抖,以为卫鞅将自己去过太子殿的事告诉了王羽。
“我是去找过太子,不过只是商量春耕祭祖之事,并未提及其他...”
王羽看着杜挚不敢和自己对视的样子,冷哼一声!
“哼!此事简单,我去找太子一问便知!”
嬴渠梁也觉得杜挚反应奇怪,不禁心生怒火传令下去。
“传太子!”
谁知嬴渠梁话刚落音,杜挚就瘫软在地不停地磕头!
“君上恕罪,君上恕罪!!!”
“杜挚!!!”
王羽见杜挚这般反应,心里更加笃定!
“你这可是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