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笑道:“虽然你们都一个个地冰雪聪明,可老这么着下去也不是办法儿,让我这个做老公的夹在中间情何以堪呢。赶明儿见了她我得说说她,她作为大老婆怎么也得包容着你点儿不是?”
蒲速婉笑着把嘴一撇说道:“你还说大老婆小老婆呢。她来的时候啊,我总是把她妹妹长妹妹短地叫着,人家还不乐意呢,你可知道她给我说什么话么?”
“哦,她给你说什么了?”
“她给我说啊,我称呼她做妹妹可是不成的,在南边儿的汉人和契丹人那儿,大户人家中的正妻不论年纪大小,偏房妾室们都一概地称之为姐姐的。所以我虽然年纪比她大着十来岁,但既然都同属是你杯鲁的人,按照礼法,我应该称她一声姐姐才对的。”
张梦阳听罢,哈哈地大笑起来,问道:“这个小丫头片子,懂得倒挺多的。那你怎么回答她的,可认她做姐姐了不曾?”
蒲速婉白了他一眼,幽怨地道:“你说呢?她都把话儿明着说出来了,我能不改口叫么?她对我这么着已经算是好的了,不管大老婆还是小老婆,至少是说明她能接受我了,我呀,才不跟她计较这些口头上的得失呢。”
张梦阳把她抱到炕上来,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调笑道:“你既然都已经叫她做姐姐了,是不是也该改口叫我一声哥哥才对?”
蒲速婉打了他一下,啐道:“她个小妮子来消遣我也就罢了,你个该死的也来消遣老娘,就连你也小着我五六岁呢,你们两口儿可真是一对活宝,落在你们两个的手里,也算我蒲速婉这辈子倒霉。”
张梦阳笑着心想:“比你小着五六岁的那是纥石烈杯鲁,我张梦阳可比你还小着八九岁之多呢。”
张梦阳搂着她道:“怎么,比你小就不能当你哥哥了么?你把自己保养得这么水嫩水嫩的,谁看上去都得说你是我妹妹,让你叫我一声哥哥还委屈到你了么?”
蒲速婉被他这么一奉承,只乐得眉花眼笑,道:“你是咱们的一家之主,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我的好哥哥……”
“哎——这就对了,哥哥我啊!就喜欢听话的好妹子。”说着就又扳过她的脸儿来香了个吻。
这时候,门外的奴婢们禀告道:“殿下,大姑姑,开水已经烧好了,已经兑了凉水在澡盆里了,厨房里火炉生得正旺,异常暖和,就请殿下到厨房中沐浴吧。”
张梦阳应了一声:“好的,我这就来。”接着凑在蒲速婉的耳边上说:“再叫我两声好哥哥,我送个顶好的礼物给你。”
蒲速婉信以为真,便温温柔柔地喊了他两声“哥哥”,问道:“你要给我的顶好的礼物是个什么,在哪儿呢?”
张梦阳一脸坏笑地道:“我要给你的礼物呀,你熟悉得很的。说着,他便拉过蒲速婉的玉手朝自己的身上摸去。
蒲速婉一张粉脸羞得通红,打骂道:“好没正经的下流胚子,老娘大半夜的起来伺候你,也不好好地跟人家说话儿,看我还理不理你了!”
一边说着,蒲速婉一边生气地起身要走。张梦阳嘻嘻笑着缠住她道:“洗澡水都已经烧好了,趁着这功夫,赶紧地让我做上一回,然后陪我一块儿去洗个热水澡去。”
蒲速婉啐道:“这么大冷天儿的,我才不陪你洗呢,洗病了身子还得吃药……唔……唔……你——讨厌……”
……
第二天睡醒之后,张梦阳在蒲速婉这里吃过了茶点,然后到了萧太后的宅子里告诉他这两天来的遭遇。萧太后埋怨他也不提前来告诉一声,整两天不见他面,心中着实惦记。张梦阳告诉她说,若是真的跟那大延登学功夫的话,往后一段时间里来家的时候儿可能就更少一点了,要她保养好身子,天气越来越凉,莫要伤了风寒,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萧太后点头应允,也嘱咐他:“好好跟大延登学功夫,在这乱世当中,多一分本事便多一线生机,将来传给咱们的孩儿也是好的,也能让他多一分在世道上安身立命的本钱。”
张梦阳道:“嗯,你说的可是呢,就算不为了我自己,为了咱们的儿孙也不能轻忽了这个机遇。”
见过了萧太后之后,又挨次到小郡主、萧淑妃和月理朵房中,把这两天来的变故也简略地跟她们说了一说,惹得她们又是埋怨又是担心还又是替他高兴,与她们打情骂俏了一阵,一直坐到了晌午,才与她们暂时作别,赶往城里找多保真去了。
到了纥石烈府上,正赶上多保真在宫里头用膳回来。多保真见他安然无恙地回了家来,心里头甚是高兴,可面上却一脸寒霜地瞪着他道:“这两天你跑得个无影无踪,可见到了那大延登没有?”
张梦阳笑道:“若是没见着他的话,我不早回来了么?正因为见着了他,所以才耽搁了这许久才回来的。”
“哦,是么?你把叔皇的信给了他后,他怎么说?”
张梦阳便把临来时大延登交代给他的话说了一遍,多保真点头道:“原来他也是这么说,看来你这脑袋瓜子还真是受过意外的创伤呢。你两天多时间不见人影,可把我担心得不行。刚我去宫里找叔皇去了,说担心你会有危险,让他派些人手去活剌浑水那边去找找你呢。叔皇还夸你呢,说你的本事连丑八仙那样的高手都打得过,就算是碰上个什么狼虫猛兽的也尽能应付得了,要我用不着担心。你要是早回来一会儿,我也就不用去宫里这趟跑了。”
张梦阳把想要拜大延登为师的事对多保真说了一遍,多保真也没想到大延登竟还是莎宁哥的师父,心中很是为他高兴,问他:“那你拜了他为师以后,还能经常回家来么?”
“能,怎么不能,凭老公我那飞行奔跑的能耐,想你了的话,还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赶回来么?”
多保真黛眉微蹙地道:“按理说多学些本事才是长远的正道,可现今天下的局势有变,叔皇还说要让你去南边协助斡离不和兀朮他们集合队伍,准备对南朝用兵呢。也不知在这节骨眼儿上,他会不会让你去活剌浑水上拜大延登为师。”
张梦阳闻言大吃一惊,忙问:“什么,要对南朝用兵?你是说,皇上要准备出兵进攻中原么?”
他一听多保真说吴乞买准备对南朝用兵,首先考虑到的却不是中原百姓们的安危,第一个闪现在他脑海里的形象,竟是那美如阆苑琼姬降世,柔似桂宫仙姊临凡的李师师。
“是啊,你感到很吃惊么?我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呢,叔皇说咱们和南朝虽然互换有盟约,但他们赵家官儿的禁军屡屡在河东河北一带调动布防,很是让人放心不下。
前段时间斡鲁叔叔莫名其妙地死了,辽国的降将张觉也反水投降了南朝了。据莎宁哥提点传递回来的加急密信说,张觉的反水,有宋国新任的河北宣抚使王师中和副使王安中策反的嫌疑,使得咱们平白地失了营、平、滦三州之地。
本来叔皇让人携带国书去汴京质问赵家官儿的,要他们把张觉等降将送过来,可你猜他们怎么做的?”
张梦阳道:“肯定是他们不同意,要保护那个降将呗,皇上很震怒这才决意攻打他们的。”
多保真摇摇头道:“不是!他们竟然找了个跟张觉模样差不多的人来,把那人杀死,将首级割了下来,骗咱们说张觉已经死了。可咱们这边的不少辽国降将,以前都是跟张觉熟识的,他们看过首级之后,认出了这首级并不是张觉的,然后报告给了叔皇,这回可把他老人家给气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