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桌前的李宪气鼓鼓的看着韩斌，但想到大家都为他好，便不好再发作。
而且身上的舒适感，的确让李宪欣喜，尤其随着年龄增长，难免有腰膝无力的现象，现在也随着服用龙元消失。
把木盒推到韩斌身前，李宪依旧板着脸。
“收好，这可是皇室独有的工艺。”
“嘿嘿，谢宁王殿下赏赐。”
“哼！”
相熟的人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后，最先打破尴尬气氛的人是在道歉，后者只要接了话茬便代表着接受，成年人的沟通方式就是那么的朴实无华。
刚想把盒子收入怀中，韩斌想起上面的龙纹，又拿出来看了看，再次按上龙角，打开盒子。
龙角处自然是机关所在，但盒子打开后，龙纹也有了明显的变化，上面的龙变的非常眼熟。
没有角的龙，还能像什么？
“为什么这条龙，变成了四脚蛇？”
准确的说是像身体加长的大蜥蜴。
“那就是龙母。”
李隆基的话引得李捴和李宪疑惑的望向了他，这算的上是皇家秘闻了。
短暂的寂静后，李隆基又说道。
“韩斌和维摩教已经打过多次交道，已是不死不休，有些事也该告诉他，免得他都不知道是在和什么人作对。”
“维摩教还能是什么人？有野心的邪教呗。”
李隆基给了李宪一个允许的眼神后，便躺在地上闭目养神。
“世间哪个教派没有野心？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维摩教能在短时间内崛起？”
“还能为什么？无非是有人支持，而支持他们的人无非是各士族。”
无论大唐还是后世，一个组织或一个企业想要做大，官面上没人根本不好混，短时间从无到有更需要强大的政治支持，无一例外。
尤其在人人相信头顶三尺便有神明飞舞的古代，宗教往往有着辅助统治的作用，不然那个统治者会允许他们存在。
李宪点点头，又摇头笑道。
“也对，也不对，维摩教算是佛教分支，支持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支持佛门？”
韩斌眼一眯。
“佛门自传入中土后，随着皇朝更迭失了掌控，不然拓跋宇文两家也不会灭佛，姚相也不会禁佛，所以不支持只是因为不受控制罢了。”
任谁都听出韩斌在说当权者无能。
政权想用宗教控制百姓，却没想到宗教有了百姓的拥趸后反过来影响皇权。
有了百姓支持，宗教可以和皇权分庭抗礼，甚至在某些程度上超越了皇权。
凭那句佛在心中，就不能单用杀人解决问题，不然拓跋焘和宇文邕早砍光他们了。
所以禁佛是一种方法，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再扶持起一个教派去对抗日益庞大的佛门。
维摩教不大不小，根基又浅正是最好的投资对象，而且他们还有龙元、蛇血，就更值得大力扶持。
可当权者就在眼前，却对韩斌的冒犯之言毫无反应，李隆基听后还来句。
“也对，也不对，那你有没有想过蛇从哪来？”
没等韩斌回答，李琮举手答道。
“我知道！可以找到合适的品种，逐代优选培养体型最大的寿命最长的，理论上只要它一直蜕皮就能一直长，再辅以药物是可以长这么大的。”
在屯留时问过这个问题，所以记得很清楚，韩斌还告诉过他狗的驯化，只要把握方向可以人为改变进化方向。
虽然初听时李琮不太相信，但也从司农优选粮种侧面印证韩斌的理论。
“也对，也不对，粮种和野兽不同，粮种浇水就行，蛇可是要吃肉的。”
这回说话的是李捴，而且他的眼神让人心寒，又阴澈澈的说道。
“你猜哪来的那么多肉？”
韩斌李琮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屯留的巨蟒，初一、十五各吃一对童男童女，体型更大的黑龙和独眼究竟吃了多少人，简直难以想象。
李琮甚至在想，蛇吃人，他们又吃龙元，那算不算吃人？
越想就越有些反胃，李宪也强忍着干呕，他不愿用龙元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所以又狠狠的刮了韩斌一眼。
三兄弟逗了后辈一阵，也不打算卖关子了，李宪则掉起了书袋。
“古有董父替舜帝祭祀龙神，賜豢龙氏。。。”
相传有一个叫董父的人善于养龙驯龙，舜帝让他掌管龙神祭祀，传到了夏朝刘累时只剩两条龙，而且还给养死了一条。
为了不被新任夏帝孔甲追责，他把死去的龙剁碎给孔甲食用，并谎称是海中大鱼，吃了可以延年益寿。
孔甲吃后觉得非常美味，而且体魄也强健不少，让刘累每隔一段时间献上一次。
但死去的龙就一条，怎么可能一直有呢，所以刘累在龙肉快吃完时溜了，终孔甲一生都没找到他，豢龙一事就此消失。
后来追求长生的始皇帝遇黑龙挽弓射杀，囚于秦陵以求长生。
以传说韩斌是相信的，但按李宪的说法，秦王屠龙遇上刘累的后人，所杀的龙也只是一条大黑蛇。
由于其功效确实让人气血旺盛，便被要求继续豢龙，只不过不再显于人前。
而皇朝迭代，这个秘密就被各大士族知晓，为了长生都避而不谈，只是悄悄资助刘累的后人豢龙，以求龙元长生。
但当时的龙元有个弊端，就是服用后一些人会陷入癫狂，只有各别武道强者可以化解。
而且豢养大蛇需要不少肉食，一些觉得不值的士族渐渐退出。
刘累的后人们知道少了资助，他们便没了价值，开始自行解决两大问题，一个是大蛇的食物，另一个是龙元的副作用。
好在东汉之后战乱不止，别的不多，死人可不少，他们便在各地悄悄养蛇，长到一定程度才运回林木茂盛的苗疆，屯留的巨蟒就是这么来的。
而龙元的副作用直到唐太宗时期才被孙思邈解决，也此进入了李世民的视野，也让陇西李氏想起昔年的那个豢龙氏。
可惜能入药的大蛇太少，龙元炼制药材又难找，直到李世民晚年才用上。
但因为其求长生滥用丹药，导致身体空乏无法承受龙元而死。
后来武曌掌权，也得知了这个秘密，便暗中投入大量资源扶持，更暗授他们以佛教分支行于世间，以方便收集炼制材料。
韩斌听恍然大悟，难怪武曌是活的最长的皇帝之一，也难怪维摩教是在武周时期壮大崛起。
“唉？不对呀！按现在的炼制量的来看，皇室应该有不少龙元，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