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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七三七年十二月三十日,这即将迈入新年的一天,天下郡全郡百姓听闻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集结近五十万大军的孔、金二家联盟大军被打退了!
“那飞雪云骑当真如此厉害?”
街道上,便是平日里忙着做生意的商贩们,此刻也是忍不住的聊起了边境传来的喜讯。
这都是人传人,口传口传回来的消息,虽然整体上保持一致,但有关一些战斗细节只会越传越夸张。比如,
“你是不知道啊,那飞雪云骑首领,也就是长公子谢汉行,一剑斩出,那叫一个天地变色!孔、金两家大军瞬间就伤亡了大半,屁股尿流的逃了!”
“不对啊,谢汉行不是被天下楼列为了叛贼分子吗?”
“哼!天下楼那些掌权的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反正我只认能赶走敌人的。还说长公子是叛贼,我看他们才像!”
“嘘!慎言!”,旁边有人连忙劝阻。
但是已经迟了,一队天下楼制服之人迅速出现,将那名商贩羁押在地。
领头之人目光扫视一圈,冷冷道,
“此人乃是叛贼同党分子,其余众人莫受蛊惑,带走!”
那名商贩挣扎着、咒骂着,却无济于事。
他不过下五境的修为,又如何是天下楼这些中五境强者的对手。
领队之人带队羁押着那名商贩走到了一条偏僻小巷中,目光皆是冷冷的望着那名商贩,似乎有些不善。
吾命休矣!这商贩心中颇为后悔,自己干嘛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天下楼的不是。
这时,那名领队之人冷冷开口,
“你走吧,莫要再回原来的地方。”
那名商贩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人,愣了半晌才惊醒过来,匆忙的就逃离了小巷,生怕这天下楼众人反悔。
望着商贩逃远的身影,有一名属下看向领队之人问道,
“头儿,我们已经被付羽骗上了贼船,手里沾上了长国士兵的血,此刻再后悔已是无用,长国不会容下我们的”
领队之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明白,只是不希望一些曾如我们一般支持、相信公子的人越来越少……”
天下楼众人皆是默语,
是啊,曾几时在他们心中,天下楼的公子仅有那一位。
可如今他们被迫走到了与那位公子对立的阵营,这让他们很是迷茫,迷茫自己该何去何从,又还能不能走掉。
……
天下楼,
付西城悄悄抬头望了眼窗边的那道背影。
自昨夜北部防线的战况传回后,父亲便神情很是阴沉,似乎对那个一再坏了他多番好事的谢汉行,恨到了极致。
付西城平心而论,在谢汉行无法与自己争夺天下楼继承权后,他回想起以往诸多事情,反而对谢汉行升起了些佩服。
心底也颇有些可惜这样的人不能为他们付家所用,觉得父亲有些过于戒备、排挤谢汉行了。
至于上官崇明之死,在付西城的心中好像并不足以成为他恨起谢汉行的理由。
“如今天下郡民间舆论如何?”
付羽头也不回的问道,心情似乎平静了不少。
付西城轻舒了口气,回道,
“不少人都在议论北部防线战胜之事,对于我们宣称谢汉行是叛贼一事颇有质疑”
“嗯”,付羽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付西城略有犹豫,问道,
“父亲,现在可还如昨夜所商量的,宣布天下郡独立?毕竟……百姓似乎对我们颇有异议。”
付羽冷声一笑,“为什么不继续宣布?我们有最顶尖的高手,和三十万能征善战的大军,天下郡的那些愚民,刀剑会教他们真正的正义和道理”
付西城略作思考,继续问道,
“可五十万孔、金二家的联军都被谢汉行打败了,我们手握这三十万大军,真的能让天下郡彻底独立吗?”
付羽不屑一笑,“原以为只有金家是不能成事的,没想到孔家也是。不过一支数百人的飞雪云骑,就将他们吓破了胆,连烈阳骑都折在了里面。”
“放心,此刻谢汉行他们所剩的,不过残军弱旅”
“可若是他们前往东部防线,调动那二十五万中央军怎么办”,付西城望着付羽
付羽转回身子望向付西城,忽然阴森一笑,
“调动东部防线中央军?宗师可是早就在那等他多时了,他谢汉行敢去武安城之日,便是他身死之时!”
付西城神情一禀!
“不过眼下大局未定,先封锁住所有天下郡前往长国内部传递消息的曲径,等彻底平定了那些中央军再宣布天下郡独立不迟”
……
天下郡西部,有一块渝水支流错综复杂的地方,里面山峡林立,陡峭之处动辄高达数百丈。
此地,名为不归湾!
不归湾某一隐秘湾口内,穿过一条通行一船宽的隐秘山峡,里面竟是有了一个如同隐居世外的仙谷。
仙谷中满是桃树,一年四季皆有桃花盛开。
桃林旁,紧邻着巨大的湖泊,此刻,湖泊中正有不少商船停列其中,有极多人忙忙碌碌的往上装载着货物。
仔细一看,这货物却不是别的东西,而是自嘉山粮仓劫来的粮草。
此刻,天福商会老板福如海,遵循着谢汉行的吩咐,正在将这些囤积在仙谷中的粮草,重新装载上商船,准备向东部防线开拔
“阁主,这粮草预计还要半个时辰就装载完了。”,福如海看向身前的谢汉行,禀报道。
没错,福如海也加入了听风阁,准确的说,是带着天福商会一同加入了听风阁。
在谢汉行决定撤出天下城的那日起,便是告知了福如海撤离的消息。
同时,谢汉行也是借天福商会的商船,悄无声息的运走了这批粮草,送到了不归湾的这处秘密基地。
谢汉行点了点头,
“莫要再走天下城的那条渝水分支了,走另一条,哪怕绕远一些也无妨,粮草乃重中之重,我会让飞雪云骑护送你们,万万不得有失!”
“是,阁主!”,福如海神情严肃,知晓谢汉行交代给他的任务是有多么重要。
“啼!”
一道带着些稚嫩感的鹰啼声传来,福如海抬头一看,便见一只翼展半米长的年幼雪龙鹰撞入了谢汉行的怀中,将谢汉行撞得身形一个踉跄。
谢汉行也不恼,捋了捋年幼雪龙鹰的羽毛,轻笑问道,
“怎么了,小英”
这只年幼雪龙鹰生下来便有些胆小,连喂食时和同伴争夺都是不敢。
谢汉行为了鼓励这只年幼的小雪龙鹰,便是亲自为它取了个名字,浩英!
小浩英用鹰喙轻轻啄了啄谢汉行的脸颊,“啼!啼!”地朝着桃林深处叫着。
谢汉行一怔,大概猜到是谁找他。
因为这几日里,倒是她和小浩英玩的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