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低着头战战兢兢离开，大气都不敢出。
景明帝冷着脸看着昏睡的凤清月，担心她醒来随手点了她的昏睡穴，随后叫来暗卫询问情况。
得知凤清月昨晚是来找祁王的，一直在侧殿候着。
“有其他人靠近侧殿吗？”景明帝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没清醒时觉得有用不完的精力，清醒后觉得疲倦得厉害，身体也很虚弱。
“王家主单独去过，之后无人靠近。”
景明帝眉头紧锁，“无人靠近？”目光落在凤清月身上。
很显然她也是受了别人的算计。
能悄无声息做到这个程度的人是谁？时间太短景明帝也没有任何头绪。
景明帝没有怀疑墨九渊，他寝殿四周有暗卫守着，即便是墨九渊也做不到悄无声息的靠近。
时间一点点过去，景明帝也渐渐冷静下来。
想到了接风宴上夏侯煦的异常。
是他？
景明帝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夏侯煦不遵守约定就别怪他翻脸无情，走到这个地步，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墨九渊和夏侯煦一起死，这样他也好对北冥国有个交代。
景明帝脸色越来越阴沉，老巫进来时看到他这幅样子也吓了一跳。
“陛下。”老巫拱手行礼。
“看看她的情况。”景明帝指了指床上的人。
老巫心中早有准备，可掀开幔帐后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还是吓了一跳，连忙放下帘子不敢置信地看着景明帝。
“怎么是她？”
景明帝轻轻点头，目光越发阴沉。
看清楚凤清月的一瞬间，他灭口的心都有了。
可想到暗中潜伏的毒蛇，景明帝没有贸然行动，倘若凤清月真的死了，只怕凤舜和王治都不会罢休。
老巫连忙为凤清月查看，目光也越来越凝重，良久后才沉沉道，“陛下，是情蛊，她……”
见老巫欲言又止，景明帝连忙询问，“她怎么了？”
老巫低着头，用极小的声音道，“纵欲过度，加上先前中了合欢蛊，此刻情蛊与她融为一体，贸然解蛊恐会伤及心脉，一命呜呼。”
景明帝闻言，眉头深锁，脑海中闪过杀掉凤清月永绝后患的念头。
可想到潜伏在暗中的人，他犹豫了，“若不解情蛊会如何？”
“每隔两日需与初次发生关系的人交合，才能克制情蛊的发作，制蛊之人很厉害。”老巫心中也颇为诧异。
情蛊算是苗疆最难炼制的蛊虫之一。
凤清月身上的情蛊更为特殊，京城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人了。
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老巫心中产生了危机感。
“没有其他办法吗？先压制住情蛊也行。”很显然，景明帝不会同意老巫的半分。
他还没大度到搭上自己来救凤清月。
老巫思索再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选，“陛下，或许可以让靖安王妃试试看，连医谷都夸赞她医术卓绝，她又是女子，只要陛下下令封口，或许能行。”
景明帝沉默良久，吩咐暗卫先将凤清月安置在侧殿。
另一边，凤眠看着手中玄钰送回来的情报，心中满是失望。
“谢皇后居然没闹起来，早知道还不如直接找个人佯装成刺客，大闹一场。”凤眠眼神中满是失望。
她一番精心谋划付诸东流，是她能力不够吗？
“主子不用失望，奴婢养的情蛊还有一个作用，那便是能使人有孕，主子若是不急，不如慢慢等，时间还长。”青果一边将早点摆好，一边小声道。
“真的？”凤眠眼睛一亮，随后慢慢变得暗淡，“最少也要等半个月。”
墨九渊伸手敲了敲凤眠的额头，“你就知足吧，按陛下的意思，最少还要在行宫呆上一个月，你想报仇，时间足矣。”
“行吧，除了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两人刚准备用早膳，春桃便来禀报，说王雨薇跪在了院门口，请她出面救程显一命。
“来得挺早啊，让她跪着吧，我们先用膳。”谢蕴之事墨九渊是清楚的。
王雨薇可用，却不是对付王家最好的棋子。
凤眠利用程显来拿捏王雨薇，此计可成，一个母亲最大的弱点便是孩子。
早膳后，景明帝召见了墨九渊、太子、祁王以及一众朝臣。
凤眠正准备见王雨薇，夏侯煦便直接闯了进来。
“王妃安好。”夏侯煦拱手问候，目光落在凤眠身上，他一早得知消息，没想到凤眠会这么狠，将凤清月送到了龙榻上，这手段让她佩服不已。
“喝杯茶？”凤眠邀请道。
“亭内赏雪，如何？”
“好。”凤眠立即吩咐人在亭内摆上茶点，至于王雨薇，便让她继续跪着。
痛苦和恨意深入到了骨髓之后，她才能体会到什么是绝望。
太容易得到往往都不会珍惜。
亭子内，夏侯煦示意身边的心腹退下，凤眠独留青果在侧。
夏侯煦知晓青果的来历，细细打量着青果，言语试探道，“你倒是信她，不怕她背叛你。”
“利益比财帛更动人心。”凤眠一边沏茶一边道。
茶香中夹杂着淡淡的药香，香味能驱散人身上的疲惫和寒意。
一杯茶尽，夏侯煦缓缓开口，“昨晚本王可是带着人转了大半个行宫，王妃就请我喝杯茶？”
夏侯煦言下之意，对这个报酬很不满意。
“药茶，千金难得，喝点一点少一点。”凤眠又继续给他斟了一杯，至于还人情什么的，她根本没计划。
都说欠人情可怕。
只要不还，再大的人情都不可怕。
“也是。”夏侯煦也不生气，知道自己若条件太过，凤眠不会同意。
“昨晚虽有些辛苦，但你也不亏，转了大半个行宫，掌握了行宫的守卫布置以及路线，各取所需。”
听着凤眠理直气壮的话，夏侯煦直接被气笑了。
对着凤眠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厉害，说真的，你这手段真狠，等她醒了之后，只怕比死还难受。”
“谁知道呢？”凤眠想到王雨柔杀了沈妙心之后理直气壮的样子，这对母女骨子里一样无情，不值得她有任何期待，想了想继续对夏侯煦道，“倒是王爷很适合捡漏，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报仇吗？”
夏侯煦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冽的目光紧盯着凤眠，“王妃是不是忘了，本王若要报仇，你夫君也是本王的仇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