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干什么呐!”疼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我,瞬间醒了,边揉鼻子边吼蹲地上的两个女人。
二妹抬头瞧我一眼,指指地上放着的脸盆里的内裤:“老姐,看来你真要发达了。”
“北北,二妹说,就这条裤衩子要两三千块钱!你这同学是个有钱人啊!”妈蹲那儿,拿过肥皂,给人家洗起了裤衩子!
“我艹!陈美凤,你要点脸好不?你亲儿子六岁就自己洗内衣内裤啦,你现在倒给一陌生男人洗起了裤衩!”我怒。
二妹起身掩住我的嘴:“老姐,你倒是嚷嚷什么,怕人家听不到吗?”
我扯开她,忿忿不平的往外走,看来那家伙昨天这一晚真是把我妈搞定了,这内衣裤都上手了!
二妹扯着我的腰,我使蛮力拖着她朝小宇的房间走去,一脚踹开门,杜雨城醒了,正坐在床上伸懒腰,见我进来,蹭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讪讪的朝我笑着。
我泪湿了双眼。
他穿着爸爸的睡衣,竟然那样合身得体,就像我爸睡觉起来,朝我笑的样子那样,挠着后脑勺,初晨的微光透过半透明的窗帘洒在他身上,像极了天使,不,像极我去世的爸爸。
“顾小北,对不起,我,这,发生什么事了?”
杜雨城大约看见我脸上的泪,顿时手足无措,一脸紧张。
“没事,叫你起床,总不能天天无所事事是不是?你不是要去公交公司应聘司机么?赶紧洗漱吃饭跟我一起走吧。”
我擦擦眼泪,吩咐他,扭身走出去,不敢再看见他,对爸爸的回忆是我所有的最美好的回忆,他给了我这世上最好的爱和最好的温暖,那几年的回忆是我对这家庭的付出不后悔的唯一慰籍。
“小美女,你姐怎么哭了?我,我做错什么了?”
身后,杜雨城问着二妹。
“你,穿着我爸的睡衣!”二妹有些尖利的声音低吼着他。
二妹的表情我能想象的出来,她对爸爸的回忆不是很清晰,可也是有的,爸爸曾经是我们姊妹的太阳,给了我们所有的温暖,这种温暖是任何一个别人所不能替代的。
我去洗手间洗漱。
妈妈洗完内裤,拧着水,淡淡的声音:“人都死了那么多年,想着又能怎么样?他倒是去过好日子了,这一大家子都扔给我和你,他若不是早早就走了,我们也不用受这样的罪。”
我不说话,盯着手里的牙杯,杯子是爸爸买给我的生日礼物,迪士尼限量款。他曾说过,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会送我一只迪士尼的杯子。九年了,爸爸那里的杯子该放满一整个抽屉了吧?
“北北,你说一条裤衩都要二三千的男人,身价是不是高的很呐?他既然还想着你,你就好好对他,真能找个有钱的,这辈子也不用再遭罪了,你弟弟妹妹也有了指靠是不是?”妈低声唠叨着。
我吐着嘴里的牙膏沫,心里苦笑,人穷的久的,总是会做一夜暴富的梦,而女人穷的久了,总是会做被有钱男人看上嫁入豪门的梦。
反正我妈经常会做这样的梦,我不做,我有自知之明,豪门男人也不是白痴,大千世界家境良好的美女也多不胜数,贫寒和豪门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交际,更擦不出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