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兰回省城的同时,燕飞扬和李无归驾车去了云白县。
云白是卫周市下辖的一个县,县城离卫周市不太远,四十多公里,卫周通往云白的省道线,路况还算不错,前些年集中修了一下路,交通便利了许多。
燕飞扬李无归赶到云白县城,只用了一个小时,但在云白县城最终确定梁文窝藏赃物的地点,却花了近两个小时。
燕飞扬的脸色有点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显见得这个定位的过程,让他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虽然说“九息服气”和“逆知未来”是燕家的两大传承,燕飞扬也堪称是天才,但毕竟年纪太轻,修为还是太浅,三脉术士的功底,要做到这些,很不容易。
好在这一回他们得到的资料足够多,不但有梁文的新鲜血液,还有其他物品,燕飞扬还面对面和梁文对决,这些都是极好的条件,为燕飞扬最终定位他的巢穴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云白县城不大,但也不算太小,在卫周市的辖县之中,云白因为离卫周近,和其他几个县城比较起来,还算是比较“繁华”的。
不过在真正的城里人眼中,这个破破旧旧的小县城实在有够古老的。
梁文的巢穴在云白县城老街的一个院子里。
这是一个古老的四合院。
破败不堪,绝对已经够得上危房的级别,但还住了两户人家。燕飞扬和李无归没有从正门进入。虽然他们知道,就算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将梁文的住所搜个底朝天,那两户人家也绝不会多管闲事的。
他们在四合院的后墙上,找到了一个后门。
这几乎是必然的。
作为一个流窜犯,梁文肯定要为自己准备一条逃跑的道路。如果这个四合院和他租住的厢房,只有一扇门可以进出,那就差不多是个绝地,通常来说,像梁文这样有经验的犯罪分子,是不会租住这种房子的。
后门上了门闩。
不过对于李无归来说,这完全没有任何作用,他随便用刀子一扒拉,门闩就开了。
两人轻而易举地进入了梁文的房间。
这间外表看上去陈旧不堪的厢房,屋里到还不算十分破旧,配置了合用的家具,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可以小便。
屋子里十分暗,梁文挂了很厚实的窗帘,在在都显示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流窜犯必备的“素质”。
燕飞扬和李无归轻而易举就在靠墙的木柜子里找到了那个编织袋。
很结实耐用的那种。
打开编织袋,里面是一捆捆的定决心扎根基层,为山区人民谋福利。感动得上级领导眼泪哗哗的,后来还派了报社电视台的记者专程赶赴吴山采访,将苟乡长当成了好干部的典型来宣传。
不过苟乡长固然精神可嘉,但他当乡长的这些年,吴山的改变还真的不大。
哪怕苟乡长再有改变吴山落后面貌的决心和勇气,奈何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钱,什么都免谈
浩源县也好,卫周市也好,乃至益东省,都缺钱。
谁也不会将大把的金钱丢到吴山这个无底深渊中去的。
苟乡长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搞些修桥铺路的工作,尽力为山民谋些福利。
好在吴山的乡民并没有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自古至今,先辈们都是这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
苟乡长,吴山乡政府的存在,更多的时候是一种象征,表示这里也是有王法的,并非化外蛮夷之地。
苟乡长的日子过得清静而悠闲。
尤其是最近几年,他更是越来越“懒”了,过惯了闲云野鹤般的日子,连去县城开会都不怎么热心,除了非得要他这个一把手去参加的会议之外,其他不要紧的会议,总是委派自己的副手和下属去参加。
当然,大家如果认为苟乡长是个未老先衰,四十几岁就佝偻着背,咳嗽不断的小老头,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苟乡长身高一米七五,比这里大多数山民都要高得多,无论什么时候,衣服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腰板挺得笔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颇有几分“土皇帝山大王”的威风。
吴山乡的干部群众都很信服他。
这一日,苟乡长点起一支烟,站在离乡政府不远处的浩源河岸边发呆。
浩源河起源于吴山,流经浩源,再到市里,汇入更大的河流。
这里虽然也算是浩源河的源头,却是水流湍急,岸边悬崖陡峭,一进入雨季,河水暴涨,生生将河对岸的乡民们隔绝在另一头,需要步行十几里地,才能从另一处吊索桥过河。
苟乡长一直想在这里修条桥,就是没钱。
这个事让他有点郁闷。
直到一台桑塔纳忽然停在他身边,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才将苟乡长从沉思中唤醒。
“苟叔。”
从车里跳下来的是燕飞扬和李无归。
苟乡长就笑了。
这两个小子,在吴山乡算是名人,居然不但考上了高中,而且考上了卫周一中这样的全省重点中学,简直就是吴山的骄傲。
不过苟乡长和燕飞扬李无归的关系,可不止这么简单,他正儿八经算是燕老爷子的徒弟,跟着老爷子学了不少强身健体的窍门,不然那能显得这么年轻和李不醉两口子的关系也处得非常好。
燕飞扬和李无归,都叫他一声“叔”。
“怎么,还在为修桥的事犯愁”
李无归笑着问道,递给苟乡长一支烟,自己也叼上一支。
“可不是吗上边已经答应拨款了,就是不知道钱什么时候能到位,等到了雨季,施工就变得困难重重了”
苟乡长就着手里红红的烟屁股点起了香烟,深深吸一口,说道。
燕飞扬将三枚重宝在手指中飞快地转动着,微笑说道:“没事,钱我们已经带来了,五十万,够不够”
“够。”
苟乡长笑得眼睛都眯缝起来。
两个读高中的小后生,一开口就说给他五十万修桥,这位乡长同志居然毫不起疑,连眉毛都不掀动一下,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也算是咄咄怪事了。
苟乡长的脑回路果然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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