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君玉没有再回朝阳堂。
虽然朝阳堂的灵气浓度真的很好,在那里修炼一个上午,就相当于在玉园修炼整整一天。
从穿来的那一天起,君玉就一直渴望着能出去走走。
不必遇上什么好山好水,不必逢见什么好花好月,她只想看看斗室之外的天空和大地,想得发疯。
于是,匆匆吃罢午饭,她就兴致勃勃的去逛西山。
朝华和朝颜还不大能明白,为什么君玉对着贫瘠的西山如此感兴趣。但因为从未听说过西山有什么危险,君玉要去,她们就在后面跟着。
正月的西山还覆着白雪,罕少能见到一星半点的绿意。
君玉见朝华和朝颜走得辛苦,遂道:“你们先回去修炼好了,我随意走走。这里一向太平,我会小心。”
朝华和朝颜一向是劝不动君玉的,闻言,只得自己回去。
君玉将轮椅作飞车,在地上三丈处慢悠悠飞着。
轮椅制作的精细,飞在空中的时候反而更自由,慢慢的,君玉也熟悉了轮椅的操作方法,稳稳的驾驶着这辆高性能“飞车”沿着山麓往上爬升。
山岩上也均匀的覆着层雪,有些地方裸露出青黑色的石块和灰白色的树皮或者荆棘丛。偶尔有一只鸟扑棱棱飞过树梢,带起一阵簌簌落雪声。
君玉细细分辨着这天和地的私语,除了飒飒风声和哗啦啦的枯树枝摇曳的声音,似乎还有……似乎是流水声。
可怎么会有流水声呢?君玉并没有发现附近有泉水经过。
她想了想,将轮椅向下降下来一点儿,落在一片竹林子里。从储物袋里摸出自己的飞刀,选了一颗粗细合适的竹子,一刀飞出,竹子应声而倒。
君玉用神识控制着收回飞刀,连断了的竹子也摄进手里。
手里握着竹子,继续驱动轮椅向上飞去,沿着隐约听到流水声的方向摸索而去。一边飞,一边用竹竿敲打岩壁。
果然,岩壁是中空的。
她沿着山体向左边转去,流水声越来越清晰了。
最后,她停留在一丛蒺藜灌木前。竹竿拨开灌木,扫落积雪,露出一块青黑色的山石。
该怎么把这块石头搬开呢?练气期初期的力气,还做不到能搬开一人高石块的程度。
君玉看着自己手里的竹竿,想了想,飞到石头的斜上方,用飞刀将竹子的一端削尖,将这削尖的竹尖插到石块和山体之间的缝隙里,用力一撬。
“咕咚!”石块滚落下山坡,山体上露出一个一人高,半人宽的山洞来。
汩汩流水声就从这山洞里传来。
天光照进山洞,君玉只能看到山洞中遍布的紫红色石块,和一池泉水的一角。
她在洞口等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大胆地将轮椅降落在了山洞中。
山洞很大,长宽皆有十丈多,正中央是一池泉水。这池泉水直径三丈左右,水质清冽,君玉仔细感受了一下,水中有些微灵气,应该是一眼灵泉。
灵泉在修真界中虽然不多,但也不稀罕。但凡流经灵脉的水,都会沾染上些微灵气。
如今,灵泉有了,灵脉呢?
君玉对风水学所知寥寥,她用心感知了一下,只觉此处的灵气浓度比外面要高,大约和朝阳堂中差不多。
她再次环顾山洞四周,并没有发现人工开凿的痕迹。这说明,这里很可能是天然形成的灵眼之处。
灵眼之处的灵力成漩涡状流动,一般情况下,只要不破坏灵眼,灵力就不会外泄。就像现在,即便搬开了石块,这里的灵力也未曾向着山洞外逸散。
这里倒是一处绝佳的修炼之地。
君玉离开山洞,记下了此处山洞的位置,回到玉园后,招呼了朝华和朝颜二人前来。
她们二人都是五灵根,这一处灵地对她们修炼的助益更大。
“真想住在这里得了!”朝颜深吸了一口气,惊叹道。
君玉笑了笑道:“若是好好规划一下,这里也能辟成一处不错的洞府。”只是,这却不是她们现在做得到的。
三人将这一处灵地遮掩好,回了玉园。
君玉将这些年收集到的有关阵法的玉简都翻了出来。各种所谓的阵法入门、阵法详解等,足足有近百块。
朝颜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一边收拾玉简,一边问:“小姐是要学阵法吗?”
君玉点点头,笑笑道:“嗯,学了阵法,也能把咱们新发现的小天地布置一番。”
朝颜对君玉有种盲目的信任,毫不担心道:“是哦,小姐这么聪明,不学阵法才是可惜了!”话落,就连稳重的朝华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修真六艺,阵法是其中最难的一项。
君玉自觉,穿越后,她的大脑似乎格外好用。比之其他修士,也要强上不少。
就以今早为例,楚薇在朝阳堂讲的一章南华经,君玉只看过一遍,就能背诵。而那些与她一般大的孩子,则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勉力背下来。
阵法之所以让修士望而生畏,就在于它特别考验人的记忆能力和心算能力,但这两样正是她所擅长的。
阵法的入门不难,君玉只用一个下午就将最基本的五行生克原理理解透彻了。
入夜之后,君玉照例练了一个时辰的字。然后,继续翻出阵法玉简来看。一边看,一边自己用灵石拆解阵法,推演计算。
许是上辈子从学校里学了太多数学的原因,阵法中的许多规则她理解起来很容易。天将明时,已经能布置几个最简单的阵法了。
朝颜被她打发到灵地修炼去了,此时还没有回来。君玉休息了一会儿,直接吃了一粒辟谷丹,便带着朝华向着朝阳堂而去。
轮椅进了朝阳堂,君玉笑着和守门的中年修士问了好,转身跟朝华告别后,熟门熟路地拐进梅园。
此时的学堂里,已经坐了好些人。君玉驱动轮椅,慢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在她旁边的楚容容顶着两个黑眼圈向她打招呼:“君玉,早!”
君玉也笑了笑:“容容,你来得真早!”
楚容容咬了一下嘴唇:“我也想早一些引气入体。昨天下午,小静就已经能感觉到灵气了。可是,我试了一个晚上,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这才第一天呢,引气入体哪里有这么快?”君玉宽慰道:“当初,我第一天也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这自然是假话,但君玉明白,对这样的女孩子来说,再多的安慰话,也抵不上这最后一句的杀伤力大。人啊,在看到别人不如自己或者也陷入了跟自己一样的麻烦中时,心中就会本能的好过一些。当然,前提是,你不能露馅。
闻言,楚容容心中也对这个不会冷嘲热讽的小姐妹多了几分亲近,眼圈红了红说:“我和小静住在一起,小静是四灵根,我是水木土三灵根,木灵根还是上品。小静已经能看到灵气了,我却还是……”
看样子,这个女孩子是着急了。可是引气入体这回事儿,越着急,越难做到。
君玉伸出手,将声音放得平静缓慢:“容容,别着急!来,你站起来,握着我的手,我带你感受一下。”
她的声音平和沉静,带着种莫名的感染力,楚容容感激地伸出手,握着另外一只白皙的小手。
“凝神,跟着我的节奏呼吸。”君玉轻声说着话,运转灵力,将些微木灵力从手上释放出来,同时,用神识将周围的木灵力驱赶到楚容容身边,人为地为她营造了一个木灵力特别充沛的小环境。
楚容容深呼吸了几次,果然看到了许多绿色荧光一闪而过,欢喜的喊了出来:“我看到灵气了,真的有灵力啊!哎,又不见了!”
她一激动,睁开了眼睛,见前头的两个孩子回过头来,正轻蔑地看着她。
其中一个男孩子,正是昨天撞哭了女孩子的楚华庭,不屑道:“不就是看到灵气了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果然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你才是土包子呢!”容容又是委屈又是生气,眼里含着包泪冲着楚华庭喊了出来。
楚华庭大怒,蹭地站了起来,胖乎乎的手指指着容容:“贱丫头,有胆你再说一遍?”
容容也气得狠了,一巴掌打掉楚华庭的手指,尖声道:“说就说,你听好了!楚华庭,你才是土包子!”
“你放肆!”楚华庭脸上涨得通红,练气期四层的威势释放开来,扬手就向着容容的脖子卡去。
这一下子,动静闹大了。学堂里的好多孩子都看了过来。
容容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当即就吓白了脸。眼睁睁看着楚华庭的手伸到自己跟前,偏偏身子连动都不能动。
君玉见此,藏在衣袖里的手微微一动,镶在袖口上的一粒珍珠陡然飞了出去。
楚华庭只觉手腕一阵刺痛,伸出去的手臂陡然失了力气,他怒不可遏的望向君玉,张口骂道:“小瘸子,你也敢打我?”
飞出去的珍珠又乖乖落回了手心,君玉却没有生气,反而是好脾气地笑了笑,看着门口道:“夫子快要来了,我记得,今天,夫子要检查功课的!”
楚华庭也想起了这一茬,楚薇很严厉,昨天这小霸王就吃足了苦头,今天更是不敢再摸老虎的屁股,瞪了她一眼道:“一会儿再找你们算账!”
容容这会子总算知道怕了,小声对君玉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都怪我……”
君玉不以为意:“没关系,他也就是吓唬人而已。”
容容撇撇嘴,没有再多说话。
因为君玉那一句“提醒”,学堂里的读书声渐渐响了起来。不一会儿,楚薇走进学堂,学生们起身问礼之后,楚薇果然点了楚华庭起来背书。
虽然背得磕磕绊绊,但好歹是从头到尾的背下来了。
熊孩子楚华庭背完书,坐下的时候偷眼瞄了君玉一眼,就见那个苍白病弱的女孩子正好抬起头,冲着他笑了笑。他心中忽然一凉,随即又狠狠地瞪了回去。
和昨天一样,楚薇先用一个时辰讲了一篇南华经,之后,就开始讲起一些有关于修真界的常识和礼节。
中州大陆之上,大小修真门派无数。但总的来说,北方以背靠玄清山脉的太玄门为尊,南方以背倚方诸山脉的天音阁为尊。
天音城是依托着天音阁发展起来的修真大城。城内有叶氏、云氏和楚氏三大世家。其中,叶家是老字号世家,据说与流光界的某一个大氏族关系密切,一向低调而神秘;云家和楚家都是一万年前才兴起的家族,两家的实力和底蕴不能与叶家比肩,是以一向同气连枝,共同进退。楚家这一代的主母云千蝶,就是云家的嫡女。
世家培养弟子的方式与宗门不同,对姻亲关系较为看重,家族中的孩子自小就要学习相关的知识和礼仪。
午时初,上午的课业结束。
楚容容站起来道:“君玉,我们一起走吧?”
君玉摇了摇头,笑道:“我们不同路,你不必担心楚华庭,自己回去就好!”
楚容容有些失望,辩驳道:“我不是因为他……我……”
君玉仍是好脾气地笑着,但态度却很坚定:“是我说错话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楚容容也不多言,她本能地觉察到了君玉语气中的疏离,咬了咬嘴唇,先行出门去了。
君玉依旧走在最后,出了朝阳堂的月亮门,驱动轮椅沿着一条向西的石子路驶去。
越向西去,周围越是荒僻,轮椅吱吱呀呀驶进一片柞木林子时,一张淡黄色的符箓忽然飘到她的身前。
君玉眼神一凝,仓促之下,来不及转向,轮椅陡然加速,猛地冲了过去。
一团红色的火光,就在轮椅身后爆开。
而此时,君玉已经控制着轮椅飞了起来,轮椅在半空一个转向,她手里的飞刀就已经流星一般飞射了出去。
一声惊呼响起,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大树后的灌木丛里滚了出来。可不正是楚华庭!
楚华庭一爬起来,马上就开始掐诀施展法术,练气期四层的修为已经能勉强施展一些简单的五行法术。
然君玉却没有给他施展完法术的机会。她手里的飞刀接二连三的飞出去,第一刀将他的储物袋从腰间斩落,第二刀的刀锋擦着他扬起的手腕飞过,带起一道长长的血痕。
练气期初期的修为,修真界的法术还真就不如凡俗界的武功杀伤力大。更遑论君玉的飞刀中也夹杂了灵力,完全可以伤到练气期初期修士的皮肉。
而此时,第三把飞刀也已经飞旋而至,楚华庭只觉胸前一凉,刀锋擦着衣服飞过,胸口处的外衫就被划开了一条一指长的缝隙。
君玉将轮椅降落到地上,微微含笑地望着楚华庭,轻声道:“楚华庭,咱们之间的账,是不是两清了?”
楚华庭用看着怪物的眼神看着君玉,白着脸道:“两清,两清了!”
君玉手一招,三把飞刀此地落回掌心,嘴角笑意深了深,语气带了三分不屑:“对付一个女孩子,还用偷袭的手段,你可真是出息!”
楚华庭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而君玉的轮椅已经驶入了林子深处。
回到玉园时,朝华迎出门来,道:“小姐,方才,楚华大管家来过了。”
“哦!”君玉将轮椅驶进院子,看着焕然一新的花圃,笑道:“他说了什么?”
“大管家说,花圃里的花卉种得太杂乱,他来重新整顿一遍。还有,家主说,您也入了朝阳堂,需要添置些新东西,他奉家主之命,把东西送过来。”
“添置新东西?”君玉低低笑了笑,“应该是补偿才对吧!家主是对主母是什么态度?”想想就知道,应该是花香有毒的事情被二夫人透露给了楚天行,楚天行不愿意跟云千蝶翻脸,就用这些东西作为对她的补偿。
朝华垂首道:“听下人们说,一如往常。”
君玉点了点头,从朝华手里接过一个储物袋,一边翻看储物袋里的东西一边不甚在意地笑道:“他们到底是多年的恩爱夫妻,这点儿容忍力应该是有的。”
她本就没指望过楚天行会因为自己跟云千蝶翻脸,纵然云千蝶险些害死自己。但这种事情绝对能让他心中不痛快一点儿,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感情也是可以被消耗的。每一次隔阂,每一次妥协,每一次隐忍,都会让本来深刻的情感越来越淡薄。
现在,楚天行能容得了云千蝶对自己的血脉下杀手,但这种事情多来几次,曾经的喜欢只怕就会变成厌恶。
现在有多么爱,将来就有多么恨。
就是前世那个和平的世界,不也有如许在最初生死相许的有情人,最终相见陌路,相忘江湖,乃至于你死我活,不共戴天。
想到这里,君玉嘴角的笑意深了深,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至于这么算计人心算计感情究竟对不对,她早就懒得去想。
仁者耽于懦,智者寡于情。
她选择了后者,从踏上修仙之路时,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楚天行给的储物袋里,有一百中品灵石,十二瓶养灵丹,以及一把绿色的剑。君玉将剑取出来,稍稍注入灵气,就见剑身铮然一震,心中明白,这应该是件法器。
不过,现在,她还用不了法器。
君玉将灵石收进了储物袋。这些年,她的花销不大,平常修炼也不用丹药,每月的用度基本上都省了下来,此时,身上有近三百块中品灵石。
方才见楚华庭使用符箓,她方才想起,对于练气期的低阶弟子来说,符箓是一种很方便的攻击手段。她需要添置一些符箓防身,另外,最好学着画一些符箓。当下,数出十块中品灵石,吩咐朝华去坊市购置相关的东西。
今日天气晴好,君玉也不愿意留在房间里。朝华去坊市买东西,朝颜在山上修炼,她就一个人出了院子,向着西山飞去。
湛湛晴空之下,冬日的原野宁静而寂寥。
有风带着些许阳光的温暖,从树梢哗啦啦走过,带起一阵飞扬的雪沫。
覆着薄雪的野地上,偶尔有两只兔子跑过。君玉没在这附近见过凶猛的妖兽,但这种小巧的野味却是不缺的。她干脆取出了自己的飞刀,追着这些机灵的小东西练习。
她的准头还不错,但这些兔子的动作也格外灵活,她需要不断调整出手的角度和力度。就算是如此,还是常常落空。她甚至看到一只兔子耳朵一抖,一阵小小的旋风打偏了飞刀。
这应该是只灵兔,君玉三刀连发,兔子就地一个侧滚,避开了三把飞刀。它正仰面翻身时,君玉的第四把飞刀正冲着它的肚子飞去。
只见这兔子着地的背脊一弓,头向上抬起,只听一声脆响,兔子一张口,正好咬住颤抖着的飞刀。
但君玉的飞刀却不止四把,她的第五、第六两把飞刀很快飞出,打中了兔子的前腿和后腰。
兔子低叫了一声,踉跄着向前跑去。君玉再次发出一枚飞刀,钉进兔子的后颈,这才结果了这只灵兔的性命。
她手一招,将散落的飞刀摄进手里,擦拭干净,又将这只死了的灵兔收进了储物袋,打算回去做来尝尝。穿越至今,她也不过尝过一点儿灵米饭,平日里,基本上都是吃省时省力的辟谷丹。
此时,日头已经偏西,她没有在此地久留,直接飞回了玉园,将轮椅驶进藏书室。
藏书室摆着两个有很多格子的书架,每一个格子里都整齐的码放着好些玉简,格子上贴着的纸条上写着这些玉简所属的门类。君玉将写着“厨”字的格子里的玉简取出来,慢慢翻看。
灵食中的灵气固然温补且能增进修为,但如何烹饪灵食却是一项很复杂的工艺。
且不说滋味,就说灵力,灵食中的灵力多种多样,有的相生,有的相克,处理得好,可为良药,处理不好,反而伤身。
不久,朝华买来了符笔、符墨和符纸等物,君玉搁下玉简,数了数,自己手头的事情还真多,得好好安排一下才行。
正月在渐渐暖起来的风里无声流过。
这一个月来,君玉每日上午去朝阳堂上课,下午去山野之地练习飞刀,打一些薄有灵力的妖兽,顺便钻研一会儿厨道。晚上练一个时辰的字,之后摆弄一整夜的阵法。
朝阳堂里,所有的学生都已经完成了引气入体。楚薇终于讲完了南华经,进了二月,就会有其他的夫子来给他们讲法术以及画符等技艺。
学堂里,君玉是一个相当另类的存在。她并不跟谁特别亲近,总是很好脾气的带着笑,若是有人来问问题,她也会很尽心的回答。但她并不好惹,就连最跋扈的楚华庭也不敢招惹她。
她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安安静静的坐在最后面,不主动走近别人,也拒绝别人走近自己。
在旁人眼里,这个脆弱的女孩子很爱笑,也很好说话,但不知为什么,就是让人亲近不起来。
君玉对此却是很坦然,她明白,这种孤独,是因为她知道,她和他们不是同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们因为某些共同的东西而相交相知。而她,始终游离在外。
这正是:
孤鸿失群影孑立,寒枝拣尽不肯栖。
幽人往来无人见,高处清寒一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