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那层薄薄的面纱根本就遮挡不住她的面容,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给人一种恬静的感觉。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发现她,换了外面任何一处,都不会有人看出来她是一具尸体。
“真特娘的好看!”黑牛咽了口口水说。
“你靠近点仔细看!”缇娜让出一个身位说道。
“算了吧娜姐,我就在后头看看就行!”真让黑牛上前仔细看,似乎胆子又没那么大了。他讪笑两声,将身子朝后缩了缩道。白玉床就那么停放在我们眼前,至于父亲为什么会在这里留下标记,我完全弄不清楚。总不能是让我来瞻仰这具历经千年不腐不烂的尸体吧,尽管她长得的确很好看,可那也仅仅只是一具尸体。
“大家都往后让让!”我嘴里说着,伸手从百宝囊里拿出放大镜来。黑牛他们连忙朝后退让了几米,垫着脚朝我这边张望着。缇娜和萧蔷两人一人打了一把手电,站在我左右照着亮。我则是拿着放大镜,将女尸从头到脚仔细观察了一遍。一圈看下来,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我站直了身体,活动了几下腰身。
“你俩帮我个忙!”体表没有异常,那么只有去体内找了。我就不信父亲会无缘无故在这里留个记号。他这么做,一定有什么原因。活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的身体热了起来。我从包里抽出一根绳子套在女尸的脖子上对缇娜和萧蔷打了声招呼。两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于是一人顶着女尸的背,一人接过我手里的绳子拉住女尸的身体。我腾出手来,从百宝囊里拿出一对玉片,贴着女尸的嘴角就塞了进去。轻轻将她的嘴分开,一条卷成香烟粗细的绢布赫然出现在眼前。
摸出一支镊子夹住那绢布,我开始慢慢往外拖着。
将绢布拿出来之后,我示意缇娜她们将女尸归位。自己则是慢慢将绢布展开,上头用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些线路,并且在关键之处还打了箭头。放到鼻子底下闻闻,隐约还有一点淡淡的香味传来。
“应该是用唇膏画的!”我将那绢布送到缇娜手里,她拿起来闻了闻,交给了身边的萧蔷。
“唇膏!”当时下墓的除了我母亲之外,应该不会有第二个女性。而且父亲将这图留在这里,明显是想留下什么线索给后来人。而这个后来人,除了我之外,他还会留给谁呢?
“这么说来,应该是我妈画的!”我说着话,蹲身按下了脚下那个机关。白玉床开始缓缓下沉,地面也开始合拢。就在地面即将合上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掌忽然抠住了地板的边缘。在灯光的照射下,一双漆黑的眸子透过仅剩不到一掌宽的缝隙朝我们看了上来。
轰隆!地板合拢,发出一声闷响。而那只手掌也抢在合拢之前缩了回去。
“啊!”一声悠长的喊叫声在大殿里回荡,最后消失无踪。
“当,当家的!”有几个兄弟凑到我身边,有些结巴的招呼着。
“没事!”我安抚着他们,将那张绢布托在书里,按照上头的标识朝殿南的玉柱走了去。
玉柱基座上的花瓣,从正北那一片顺时针数到第七片,我伸手将它压了下去。咔哒哒,一阵机扩声响起。玉柱往下沉了沉。
接着我又到了西南方向,将基座正北的那片花瓣给按下去。又是一阵机扩声响起。
如此一直按动了四处机关,穹顶上洒落下一片沙尘。一条长长的金属台阶从天而降,慢慢落在了殿内。我们将手电朝着穹顶照去,一个四四方方的天窗出现在眼前。这台阶,正是从天窗里伸出来的。
“上去!”我拿着绢布,仔细对比了一会儿才决定带大家上去。绢布上的笔画虽然潦草,可这条台阶却是清晰可见的。顺着台阶往上走,进了天窗之后又是一片洞天。满墙的壁画栩栩如生的描绘着王朝当年的繁华奢靡。
眼前只有一条路,既没有拐弯抹角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存在。我打头朝前走去,兄弟们则是跟随在后头。这条路很长,我们走了大概10分钟才走到尽头。尽头是一条下坡路,一架铜马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上车!”我看看绢布上的图形,翻身进了车斗。车斗的空间不小,挤一挤完全可以挤下20来人。大家紧贴在一起,站在了车斗里。车斗前头,拉车的铜马马尾高扬。我伸手将马尾压下去,马车朝前颤动一下,然后慢慢朝着坡下滑去。马车滑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两边的壁画就如同在放电影一样,一幅接着一幅飞快的从我们眼前掠过。原本刻板的壁画,在速度的影响下变得生动起来。
王朝的疆域开始并不辽阔,人们的生活也很清苦。一直到一个女人的到来,才改变了这一切。壁画当中,那个女人永远穿着一身黑裙,脸上罩着一面黑纱。没人知道她的长相,只是有一群人,愿意跟随在她左右,按照她的吩咐去办事。
在女人的带领下,王朝的疆域越来越辽阔。人们的生活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帝王逐渐不满足现状,不再想接受女人的掌控。于是他来到了一座白云缭绕,终年积雪的山里。山里多鸟兽,山脚有湖,湖边有雪狼!
帝王千辛万苦的进了山,翻过了几座白雪皑皑的山峦,终于见到了他要求见的人。这是个身穿白裙,裙角拖地,脸上满是慈悲的女人。就算是在壁画里,我都能感觉到她发自内心的哀伤。帝王跪拜在她的脚下,似乎正在诉说着什么。女人就那么聆听着,脸上的哀愁渐渐浓重。
最终女人答应了帝王的请求,跟他下了山。下山之后,女人四处施药,很快就名声大噪。而帝王也在王城正门,亲自将她迎进了王宫。王宫内帝王大宴群臣,唯独没有去请那个帮他开疆扩土,改善民生的女子。
这里的壁画雕工已经发挥到了极致,虽然远隔不知多少年,时至今日我依然能够从人们的脸色上看出欢喜,哀愁,警惕的神情来。似乎对于这个白衣女子的到来,大臣们并不都表示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