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转头朝它们看去,朝前奔跑了几步,然后又退了回来。它想帮我,可终究还是害怕的。我示意狐狸站到我身后去,自己则是扛着猩猩的尸体,加速朝着来时的路跑去。我没多少时间跟这些猛兽们耽搁。外头冰天雪地,每多耽误一分钟,猩猩尸体残留的体温就会降低几度。要是拖延久了,回去估计它都已经冻僵了。那个时候,我拿什么来挽救黑牛他们?
狐狸就紧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的一直朝营地跑着。身后的猛兽们,则全都跟了上来。我不怕它们跟着,反而希望它们能够一直跟我去营地。到了那里再击杀他们,正好利用它们的尸体去救我的兄弟。我不在乎圣母们抨击我,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如果我没有这几年的经历,没有学到那些功夫,那么今晚它们也一样不会放过我。
“是我!”扛着猩猩的尸体到了距离营地百把米的地方,我就开口对文三他们打起了招呼。营地里的人早就准备好了武器,我可不想被他们误伤。
“程文正回来了!”放哨的人喊了一声,就打算朝我们这边来。
“准备开火,我后头跟了十来头熊和猩猩。”我急忙对他们喊着。听我这么一喊,人们顿时就不敢再上前了。我腰腹一用力,将猩猩的尸体抛了过去。接着一个转身,对着身后穷追不舍的黑熊就是一指。指尖雷弧一闪,我的手指破开了那层厚厚的熊皮,指尖接触到了一团软软的器官,我大喝一声使劲往前一伸胳膊。接着握住那团软腻并且跳动不已的东西一捏。那头几百斤重的黑熊发出一声惨叫,当时就朝后倒了下去。砰一声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雪坑,我抓住熊掌,使劲将它抛到了营地门前。刘杰医生二话不说,已经指挥着人将那两具猛兽的尸体剖开,然后也顾不得那一地的血液和内脏,将冻僵的人扒光塞进了猛兽的体内。
一阵弓弦声响,弩箭贴着我的身体飞了过去。我急忙退让开,等大家将弩箭射空才继续朝剩下的猛兽发动了攻击。弩箭的威力很大,但凡被它射到的猛兽,基本上非死即伤。这让我攻击的难度降低了很多。
半小时后,地上躺满了猛兽的尸体。人们合力将它们拖进了营地,等着刘杰医生一个个的救治冻僵的人。文三坐到一边,点上了烟斗眼神闪烁的时不时朝我看上一眼。刚才我出手所展现出来的功夫,肯定让他心生忌惮了。
“没想到你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刘杰他们在负责治疗伤员,朝惜露却是走到我跟前,递了一瓶水给我。我接过水,假装力竭拧不动盖子。她笑了笑,帮我把盖子给拧开了。
“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喘着粗气,一口气将瓶里的水给喝了下去。
“让文正好好歇着,有话等歇息好了再说。”文三将烟斗磕了磕说。朝惜露闻言不再跟我言语,而是转身回到了文三的身后。
于是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文三手下的人搬了几堆柴火,将警戒线往远处推移了二三十米的样子。岗哨也从两个人,增加到了四个人。附近的火堆一多,光线也变得好了起来。这让人们无形之中多了几分安全感。
刘杰他们一直忙碌了一个小时,才把所有人都安置好。当把最后一个伤员塞进猛兽的体内,他们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看着他们汗如雨下的样子,我连忙在火堆上烧起了热水。热水好解决,将地上的冰雪直接放进锅里煮就是了。至于卫生,暂时不用去管,反正也是烧了让他们擦洗身体的。
分班洗好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衬衣和保暖外套,刘杰他们的精神也显得好了一些。
“有没有兴趣去我那里做事?”我觉得刘杰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在他的专业领域里,还是有能力的。于是我想要把他挖到我的私人医院去。
“程爷,我能帮你什么?你知道我只是一个略懂医术的人。除了这个,别的我是一窍不通。”刘杰接过我递去的烟,手指有些颤抖的问我。这不是冷,也不是害怕,而是他脱力的表现。体力是差了点,可到了我的私人医院,也没有什么体力活让他去做。以后我就算是去出门办事,带上他们的概率估计也不足百分之一。
“我有家私人医院,正需要像你们这样专业的人加入进去。如果愿意的话,等回去之后就去我去那里报到。然后要是有跟她们一样专业的护士,也请帮我多带一些过去。薪资待遇你们放心,只会多不会少。”我拿起一根烧透了的柴火,送到刘杰的面前低声说。他叼着烟,凑到柴火跟前点燃了,半天没有说话。但是一旁的那两个护士,很有些意动。在哪里都是做,在单位累死累活,绝没有跟着我赚得多。
“我们考虑考虑,今晚是真累了,我们就先去休息了。”抽了几口烟,刘杰将剩下的半截香烟扔进了火堆,起身慢慢朝着帐篷里走去。我也没有强迫他答应,只是目送着他进了帐篷,然后盘腿坐在火堆跟前烤起了火。
第二天文三破例让我们多休息了两小时,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从宿营地到山顶,约莫还有两天的路程。而我们队伍里的人,跟刚出发的时候比起来,却少了一半不止。黑牛已经可以起身行走了,虽然看起来有些虚。让人觉得不太好的消息是,还有两个兄弟没有醒过来。刘杰说他们被救治得最晚,所以也会最后一个醒来。
“要是今天中午还没动静,那就请为他们准备后事吧程爷!”刘杰的这句话,让我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风雪都停了,刺眼的阳光照在山顶,反射下来一道白光。我手搭着凉棚,朝山上看去。可远远的却什么都看不清。我只知道此时山顶的积雪,要比我们所在的位置厚不少。有不少冰锥,就那么挂在了路旁的树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