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见了老道,操刀就要上前。老道轻咳了几声,连连说着:“误会,误会诸位。”
朝惜露一言不发,示意手下们将那老道围住,她自己则是将枪口抬起,对准了老道的头。
“为什么?给我个解释。解释不通我就开枪,在这地方,死几个人没人管。”朝惜露的脸色很阴沉,我也知道她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这个老道只要有一句说不通,下场我已经脑补出来了。
“贫道只是一个守门人而已,来这里的人很多,想要宝藏的人更多。但是只有一个人,能够成为这里的主人。那个山洞,就是筛选的考场。过了筛选的人,才有资格进入真正的昆仑秘境。过不了的,则是成为了途中的肥料,又或者成为了这里的守山人。”老道的话让我们一楞,真正的昆仑秘境?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之前去的是假的?这怎么可能!
“你们一定觉得奇怪,我说的东西跟你们了解到的是不是一回事。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说是,是因为上边的神宫,的确是传承的一部分。说不是,是因为你们只看到了皮毛,而整个宝藏最重要的东西,你们一无所知。所以你们不能杀贫道,想要获取传承,就需要贫道这个守门人给你们带路。杀了我,你们什么都得不到。”老道捻须看向我们缓缓说着。他表现得是如此的有恃无恐,不过他有这个资本,因为只要想获取传承,就必须保证他活着,而且还要活到最后。
“传承,谁的传承?那个传说中的女人的传承?”我心里暗暗猜测着。只等着朝惜露做决定。因为传承什么的,只是道听途说,这么多年没有人真正获得过,也没有人真正见识过。鬼知道这山里藏着什么。老道会那么无私,将我们带去获取昆仑山最珍贵的宝藏?我不信世界上有这样的人。
砰,老道话音刚落,朝惜露已经开了枪。子弹穿透了老道的大腿,打到了他身后的雪地里消失不见。老道不可置信的看着朝惜露,随后低头看看自己正在飙血的腿。下一刻,嗷一嗓子嚎出口,双手掐住了伤处的血管倒在了地上。一旁的白狐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我的天官印重新镇压了回去。至于那个侍女,此刻是想走又不敢走,留下又心有不甘。
“你只是说杀了你什么都得不到,所以我只需要留你一口气就行了。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敢说半句谎话,下一颗子弹打的就是你的狗头。”朝惜露毫无预兆的一枪,直接击碎了老道的筹码。只要人家敢开枪,所谓的筹码就得看人家的心情来决定有没有价值。当然,敢动刀效果也是一样。甚至于板砖都行,前提是要有那个胆。
“你,你,你杀了贫道吧。”老道你了半天,打嘴里憋出来这么一句。
“杀你很简单,只需要我动动手指就行了。甚至于只要我愿意,连你那个破道观一起给烧了都没问题。山高路远,少几个人少几间屋子又算得了什么。你以为谁会来关心你们?谁会在意你们这一群不事生产,毫无贡献的道长们是驾鹤西归了,还是云游四方去了?”朝惜露一声冷笑,将枪在手里转了个花说。她越说,老道的脸色越是惨白。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
“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几年好活?你说你掺和进来做什么?作死吗?嗯?”朝惜露的枪顶到了老道的头上。她的呵斥,让老道的心理防线开始崩塌。
“我,我只想分一杯羹,能把道观重修一下。没有,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来过。这事就这么算了,算了行不行?这回就当做是贫道错了,回头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就当是赔罪行不行?”老道此时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道骨仙风,而是跟普通人一样。他也会害怕,也会讨饶。枪不顶在头上,刀不砍到身上,有些人就是属鸭子的,嘴硬!
“道长咱们进去慢慢说,说清楚了就没事了。待会我给你包扎一下,失血过多是会死人的。你这是贯穿伤,问题不大,要是子弹在里头打横了就会很麻烦。”我背起那老道,往帐篷里走着。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安抚着他。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活儿我会。
将老道背进了帐篷,又往炉子里加了几块固体燃料,我开始烧水准备泡茶。既然人家来了,一杯茶总得请人家喝喝的。就是不知道这老道现在还没有心情喝茶。
朝惜露跟着进来,将纸和笔拍到了老道的手里。
“写,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敢耍花样,这里就是你的归宿。”朝惜露又吓唬了老道几句。老道闻言打了个冷颤,抬头朝我看了过来。
“道长看我也没辙,我做不了她的住,我也是跟着她混饭吃的。你还是写吧,写完了就没事了。”我往老道嘴里塞了一支烟,将打火机送到了他的面前。
“我,我,真是愧对先师!”老道嘴角哆嗦着,埋头奋笔疾书起来。这话说起来快,可真要他一字一句的写下来,却是花费了几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我让黑牛给老道把伤口清理了一遍,然后上了药。疼当然是疼的,老道嘴里哼哼唧唧的,手里的笔却丝毫不敢慢下来。
那个侍女,就一直在帐篷外守着那只白狐。朝惜露在看老道写的东西,而我则是出了帐篷,来到了白狐的身边。他看上去伤得不轻,见我来了,身体不由哆嗦了一下。天官印就那么一直悬在他的上空,我的到来,让它又开始转动。
将印收了,我蹲身看着地上的白狐。侍女看看我,眼里露出了一丝哀求。
“你俩跟老道很熟?怎么认识的?”我盘腿坐到白狐的跟前问他。
“小生打嘉靖年间在此修炼…”敢情这白狐还是个文化狐。说起话来文绉绉的。
“好好说话,咋地,打算唱戏啊?”黑牛从旁吼了一嗓子,让这白狐又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