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祁书荣转头来看着她,对她提出的这个观点表示好奇。
自古豪门内斗的事情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现在在凤熙那里看来,反而有些不正常了。
“一个人的价值不会因为另外一个人的关注而直接存在。只有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情,让自己的行为对身边人,甚至对周围人产生正面影响,这便是存在的价值。
这便是来自内心深处的自尊。而那些做出某些事情是因为被偏心,被不公平对待的人,多半是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找的借口。”
这样的人不仅精于算计,更是一个连自己都不敢接受的懦夫。
“对,小凤说的很有道理。”
祁书荣老爷子点了点头。
在知道二儿子落下残疾,并且指控是他偏心时,他心里的压力很大,以至于在新闻上看到两个人的事情时,他都忍不住的想要发脾气。
现在,先听了夫妻两对新闻事件的解释,又听到凤熙说起这件事情,他感觉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他不排除凤熙说这番话有讨好他的成分,可是她说的观点,他也觉得很有道理。
每个人存在,都会有自己存在的价值。
不管是祁什渊,还是那两个儿子,打从呱呱坠地开始,就已经被赋予了责任和价值,这便是得以存在的基本,不然,人活着跟死了差别也不会大。
“爷爷,现在知道你孙媳妇了吧。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因为,她早就发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这话看似说给老爷子听得,实际上祁什渊是说给凤熙听的。
就在不久前,她还在想着要离开。
他想,先给她把高帽子戴上,再循循善诱,最后让她放弃回到自己世界的想法。
祁什渊的话一出口,凤熙眯眼看了他一会儿,眼眸里面有吃惊,有疑惑,似乎还有一些些的失望。
然而,她就只是那么看着他,沉默的什么都没有说。
在老爷子的面前,她还不想让他失望,她就只是想要看到他开心而已。
“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对小凤失望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是我最中意的孙媳妇。”
似是情绪刚好到了,老爷一边说着,一边还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爷爷,关于二叔的事情……?”
祁什渊再次试探性的开口。
刚刚一提老爷子觉得是自己偏心惹的祸,结果话一出口,凤熙直接就推翻了。
现在再说起来,老爷子又是叹了一口气,才道。
“算了吧,那不过是他咎由自取。一条腿残疾了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虽然这件事情说起来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但是一想起来他之前对祁什渊做的事情,责备的话他就说不出口。
能怪谁呢,这两件事情到最后,更像是他们的私事,而且祈建元的残疾,好像根本也不值得同情。
“嗯,那我知道了。”
祁什渊点了点头,对收到的这个答案表示满意。
打从老爷子那里收到要留他一条命时,祁什渊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后来,老爷子又说,不想看到他断了双腿,祁什渊觉得心里更加的委屈。
敢情他坐了六年的轮椅是白坐了。到最后知道了凶手,却什么都做不了?
还好,在知道了他一条腿废了时,老爷子没说一句责备的话,这让他有些欣慰。
“阿什,我知道六年前的那一场意外让你很气愤,可你现在终究是好了,而你二叔也已经残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好不好?”
老爷子祈求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多久。
可是他终究是不愿,不愿看到自己的亲人在眼皮子底下互相伤害。
人活到这么一把年纪了,图的始终是家和万事兴。
“我知道,而且我承诺爷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件事情已经告一个段落了。
只要对方以后愿意老实的,不招惹他,他自然不会去找他们的晦气。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原则又善良的孩子。”
祁什渊是善良,却不是任人欺辱的善良,这正是老爷子看中的品质。
他们祁家是正经的商贾世家,做的生意也是清清白白的生意。
而且,祁什渊不是那种只会退让的人,在大是大非面前,有自己的一套原则。
“爷爷,不管是什么时候,我觉得渊的这一套原则没有什么问题。”
“小凤也这么觉得啊?”
祁老爷子眉头一挑,心里越发开心了一些。
在这样的时候,有这样的人陪着,他觉得十分的开心,以致于晚餐时,他的心情还异常的好。
凤熙看着他始终微微勾起的嘴角,心里有些感慨。
“祁什渊,我觉得爷爷看起来真的好开心哦。”
卧室当中,凤熙坐在一边看着正在忙着什么的祁什渊,若有所思的说着。
“爷爷哪一次看到你不开心?”
祁什渊头也没抬,非常自然的说着。
凤熙不在时,老爷子的表现还算正常。
可是只要凤熙和他一起回去,他就像是多余的,而凤熙才是他的亲人。
“也是。”
凤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祁什渊,我感觉我们欠爷爷好多哦。”
爷爷对他们那么好,可是他们呢,不是让老爷子担心就是让老爷子失望。
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过去那些年,他肯定很担心吧。
“嗯?”
凤熙的一句话出口,祁什渊终于转头来看着她。
不知道好端端的凤熙又想表达什么。
“过去那些年,我们之间那么多的纠葛,身为最爱你的爷爷,肯定特别担心吧。
可是我们不是在闹离婚就是在吵架。
而爷爷却一如既往的包容,支持,然后在看不到任何希望时,还在期待着我们关系变好。”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爷爷,心得多大啊,才会容忍她到那个地步。
“怎么?以前是爷爷心里有负担。现在变成你心里有负担了?”
祁什渊将手上的东西收起来,转而拉过凤熙的手,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肩头,担心又郑重的问着。
“有点儿。”
“没必要。”
爷爷想看到的只是他们关系变好。只要能做到第一点,剩下的言辞和行为,都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