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武玄月与纳兰若叶醒来,二人梳妆打扮间,将各自打探来的情报逐一告之对方,通过两个人各方收集来的情报,此二人都对青藏王有了新的认识。
武玄月一边整理佩戴胸穗,一边询问道:“那么姐姐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纳兰若叶对镜梳妆,从容道:“下一步吗?按部就班吧,对于青藏王的身体,我还是有些把握的,但是关乎咒诅的事情,这个就难办。”
武玄月转过身来,为纳兰若叶束发冠礼,继续询问道:“咒诅一事,确实有些棘手,可是姐姐你不也是青族的后裔,都说青族之人都是短命鬼,可是在月儿看来,姐姐倒是一个例外。”
纳兰若叶对镜执笔骡黛描眉,轻轻一笑道:“是啊~~我确实是一个例外,大概是因为我在天门修养修武之道,再加上武娘亲从小灌输我的思想,多行善事多做善举,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积些阴德,老天爷也会看到你的所作所为,而对你法外开恩……起初,我一直到想不通娘亲为何与我说这些,现在想来,终于明白了,娘亲肯定知道关于青族的诅咒问题,所以才会对我从小严加教育。”
武玄月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说呢,青族诅咒来自于地狱的诅咒,这人要是鬼神做了交易,连本带息那是一定要付出惨痛代价了,这青族祖先可真是一个心大的人,为了荣誉地位,连自己的子孙都不问不顾了!到底是对权利多大的渴望呢?”
说到这里,纳兰若叶突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继而她唉声一叹,道出了实情的原委----
原来,鬼族建立初期,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与其说是主动建立鬼门,不如说是被逼到了绝路上,无可奈何绝地反击。
天门是武道四门最早创立的门派,虽是修炼修武之道,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内心清净,无欲无求。
尤其是纳兰紫英这个女人,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野心家----
她创立天门不久,东仓一族的皇权之人,上官一脉很快就创立了权门之地,继而西疆曹家门也随即创立起义门之地。
三国鼎立,相互掣肘,而天门占尽天时,在这三个国家发展最为迅猛。
虽是女人当道,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天门的资源,历史,军事实力都是武道四国中最为显著的。
而其实,天门一脉中,有一族鬼神族,虽是天门修行一族,而其修行功力功法与修武之道背道而驰,并且被灵气时刻压制。
纳兰紫英向来不把鬼族看在眼里,因为灵族的先天优势,她霸权凌弱,根本不把鬼族看在眼里,还时常让贵族之人去执行一些送人命的任务。
鬼族在天门之地,根本不受重视----
不对,应该是格外受歧视!
大概是因为鬼族之人从相貌到修炼武气,皆为下等之由,鬼族在天门之地干的都是让人看不起的下等活,最脏最累的活他们去做,最苦最难执行的任务,也是有他们冲锋陷阵而去。
因为先天劣势,鬼族一脉没得选择,只能够忍辱复命。
而最让鬼族无法忍受的是,天门在制造武器的时候,总是需要活体试验对象,而天门根本不会拿灵族一脉来当实验体,为了国家之间的安邦,纳兰紫英更不会选择去抓捕义门亦或是权门的子民来做活体试验。
而结果可想而知,这倒霉的事情,总是落在鬼族一脉中。
几次活体试验后,鬼族本来就为数不多的人口,现在被灵族的武器的祸害所剩无几。
青族一脉看到这里,已经忍无可忍了,青族向来有判人生死的技能,眼看着生死簿上鬼族的名单迅速累计,青族族长实在忍无可忍了。
而这个时候,一代上官主君似乎看出了青族族长的眼中的愤怒,便有意拉拢,向其投向橄榄枝……
到此,纳兰若叶一叹,对镜而往,眼神方向盯着镜子后武玄月的脸,她张口问道----
“一方面临即将灭绝族人的局面,一方面临只牺牲自己家族一脉,便可换来鬼族整个家族的活下来的权利,若是至尊你,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听到这里,武玄月顿时愣住了,她听到这来龙去脉后,竟然再也没有立场去评价青族祖先任何。
若是单纯从鬼神诅咒这件事情来看,武玄月无法指责青族族长任何,因为若是自己不选择了堕落,那么自己族人就会面临被折磨致死的局面,若是换做是自己的话,只怕自己也是会选择同样的结果吧。
武玄月眼神闪烁,她注意到了纳兰若叶通过镜子在观察自己的表情,顿时不自在的低下了头,故装姿态,小心翼翼地帮纳兰若叶梳理头发。
纳兰若叶收回眼神,继续描画自己的眉眼,冷不丁地问道:“至尊还好奇什么呢?不如一下子问出来玩吧,欲言又止,问又不敢问的小心谨慎,一点都不想是你平日的个性。”
武玄月适才缓缓抬头,又瞟了一眼镜子中纳兰若叶的脸,尴尬一笑道,支支吾吾道:“关于……关于诅咒的内容,是不是对青族有些太苛刻了呢?短命孤苦,注定自己走完一生,遇到相爱的人,只能够享受露水情愿,却不能够相守,即便在一起了也要自相残杀,不得善终……这鬼神到底是要对憎恶青族呢?”
纳兰若叶敛眸低叹道:“诅咒的法效是与这个作恶程度成正比的,你与恶魔做了交易,势必要付出代价,这一辈子你欠下来的阴债,父债子还,子子孙孙欠下的恶债,利滚利到了青藏王这一辈,只怕是怎么偿还也还不清楚了吧……”
武玄月更加好奇了:“既然如此,姐姐明知道青藏王殿下死命无归期,为什么还要选择去拯救他呢?”
此时武玄月已经将医冠戴在了纳兰若叶的发髻之上,纳兰若叶左右转了转头,心满意足自己的发冠,而后她站起身来,这一身白衣素装的医师官府,穿在纳兰若叶的身上十分得体,更能够凸显那纳兰若叶的气质。
纳兰若叶端了端衣袖道:“首先,我是一个医者,对于自己的患者,就算是到了病危最后一刻,作为医者也不能轻易说放弃,这是我作为一个医生的责任,其次……”
说到这里,纳兰若叶几分羞愧地低下了头,小声道:“其次……我还是一个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