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的时间过得很快,上官侯爵越发喜爱极乐阁中的火狐狸,每每陪同自己的父王和哥哥去极乐阁的时候,父王和哥哥寻欢作乐他一向不参与,每每钦点这火狐狸,陪着自己戏耍、解闷聊天。
他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对方都能够听得懂,只是因为对方不能说话,所以无法与自己交流,但是呢覃芙蓉总是能够在自己情绪波动强烈的时候给予自己一定的回应。
不是舔一舔自己的手,就是拿着自己的小爪爪摸摸自己的脸,这样子可爱子极了。
上官侯爵本就喜欢与动物的打交道,他的府苑中不像各个养满了花花草草,却是养了不少的奇珍异兽。
关于这两个兄弟的癖好,他们二人也曾经深刻探讨过——
上官诸侯问之上官侯爵,为何那么喜欢奇珍异兽,养在府苑中像是祖宗一样的对待。
上官侯爵则是笑着答之:“不是像祖宗一样对待,而是这些奇珍异兽呢都是通灵性的,与他们交流可比与人交流轻松得多,你在他们身上付出了多少,这些动物全都知道,在关键的时候总会全力以赴待你,他们不会处心积虑的算计你,更不会出卖你,你待他们的好,他们都懂得……”
听到这里,上官诸侯明白自己的弟弟,是一个善良的主,对待宠物的态度便是他对待人的态度,看来他是更看重自己手下的人品和忠心。
而同样的问题,上官侯爵反问上官诸侯——
“别光说我了,大哥不也是藏了一院子的珍稀花草吗?为何大哥却对这花花草草情有独钟呢?”
听到这里,上官诸侯笑而不答,轻轻抿了手中的茶杯,而后放眼看去庭院中的花花草草,良久,这才说道——
“这些花草看似无声无息,却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的生长,或许是一个晚上,或是是一个月,更或许是一个季节,你且只看着他们枝枝蔓蔓盘绕错综,一夜之间便是满园春色了……殊不知,他们为了盛开了那一瞬间,私下里酝酿多久,只为取得主人的芳心~而我呢?便可全凭自己心思,如何采撷,何时采撷,都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看似这些花草肆意疯长,到头来它们的生杀大权不还是我在我手中吗?”
听到这里,上官侯爵也明白了各个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是一个喜欢静的人,更是一个喜欢掌控大局的人,玩弄花花草草的态度,也是他对待人的态度,平日里给足了下人的肆意发展的空间,而那些手下所有的发展都在他的掌控中,他可以冷眼旁观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也可以将其采摘回来,放在自己盆栽或是花篮中,让其观赏价值提高数倍,而他则是拿着这一盆价值连城的花朵,取悦更重要的人,作为人情送了出去……
当然,有些花草若是长得太过碍眼,没有按照上官诸侯的意识生长了起来,而他则可以随心所欲地斩杀之,这一院子花花草草的生杀大权全在他的一念之间,这样把控全局的感觉,这是他上官诸侯一直追求的快感。
对于权臣,上官诸侯的态度便是他对待花草的态度,他看重的不是德行和忠心,而是价值和作用,因为花草它不懂人类的感情,它的生长全凭自己的意识来发展,它的发展若是合乎了上官诸侯的心思,那它生的就是时机,反之则是不合时宜。
两个兄弟之间的谈话,虽都是自己对待爱惜之物的评价,也足以看出两个人对待权臣的态度。
而说罢此话的上官诸侯,渐渐收回了眼神,微笑一瞥,玩笑道:“当然,我养花草还是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还不是因为娘亲喜欢花草,我这人虽没有什么本事,可是在孝敬父母的问题上向来会投其所好,母后若是喜欢的话,我便是养了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又有何妨呢?只要母后能够开心,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会跟着用开心呢~”
听到这里,上官侯爵便是露出自愧不如的尬笑来:“所以说吗~在孝顺的方面,侯爵我可是远不如皇兄你啊~若不然的话,父母也不会如此疼爱皇兄了~”
听到这里,上官诸侯又是微笑摆出一副大哥的大度来——
“二弟尽是说些玩笑话,你的志向远大,能为我权族铸就大业,而我呢?皇兄自知在很多方面远不及二弟,也就只能在孝道上下些功夫了,古人训,这孩子越是没出息的,越是孝顺~再者说,二弟又怎么能说自己不孝顺呢?你的孝顺与为兄不同,你是可以完成父王理想抱负的大人物,而这种细枝末节上的孝道,还是让一让大哥吧~”
上官诸侯向来是个会说话的,这一番言语后,既没有得罪他上官侯爵,也不会让上官侯爵惦记自己取悦父母的手段,这话说得真是高明。
接着,上官诸侯还是会在继续捧着上官侯爵说两句:“为兄何尝不羡慕皇弟,能够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要在乎别人的眼光,父王是看重你的能力,所以才会各种宠爱你,向着你,而我呢?若是在没有点眼力见,讨好父王,只怕我在这权族就更加没有地位了吧~”
又是这一副委曲求全的可怜相,每每上官诸侯这般说辞,上官侯爵除了尴尬附和微笑,他不知道该如何搭话,自己说什么都不是,连安慰对方的话都好像是在施威和炫耀,索性上官侯爵只能低头品茶,找个其他可有可无的话题含糊过去。
极乐阁中,上官侯爵一手撸着狐狸毛,两眼不曾再有曾经的和善,看着父王重新宠爱上了这极乐阁中其他的狐狸精时,他只觉得世态炎凉,人心冷暖。
这覃家三公子刚刚去世不久,而这里的阁主和自己的父王就好像是这三个人根本没有存在过,极乐阁仍然灯火通明的营业者,连悲痛的时间都不曾有……
人世间的亲情也可薄弱成成这幅田地,亲情又如何呢?在权利的重创下,根本不值得一提……